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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一刻,他的眼前,依然可以那麼清晰地閃過她那時的一顰一笑。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弧度,後一刻,才覺得苦澀。
他的世界裡只有她。但是他在她的世界裡佔多少分量,他從來不知道。他從來不問,害怕結果會讓他努力維持的一切幻滅。
指尖被灼燒得有些疼。那麼微弱的星火,卻刺痛了他的神經。他稍稍動了兩根手指,掐滅了黑暗中唯一存在的光芒。四周很靜。他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那麼用力地、卻也是無奈地。
和衣倒在床上。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清香。那是她一直用的香水的味道。她的第一瓶香水是他送的,恬淡的蘋果味。她很喜歡,從此那個牌子那個味道的香水成了她的專用。
記憶裡全是她的影子……
四歲的她,穿著微微看得出是綠色的裙子,全身上下都弄得髒兮兮的,坐在院子裡廢棄的矮牆上彎著腦袋問她“喂,你是誰?”他好奇那雙眼睛,居然不像她的人兒,清澈見底。
五歲的她,趴在一棵桑樹上,臉上手上嘴上都泛著紫紅,眨著眼可憐兮兮地對他說:“昆彥哥哥你快救救我,我下不去了……”他第一次發現有女孩子那麼貪吃,卻又貪吃得那麼沒有水平。
……
十四歲的她,拿著揉地皺皺的英文卷子氣呼呼地說:“幹嘛一定要學英語?英語不好是我的錯嗎,這說明我愛國,我愛國!”一轉眼又巴巴地望著他,“昆彥哥哥,你教教我吧,你也知道我們那個英語老師,單詞都念不準……”
十七歲的她,站在機場的大廳,抓著他的行李,眼淚汪汪:“到國外幹什麼!國外真的比國內好麼?”他站在登機口,依然可以聽到她肆無忌憚地喊:“昆彥你混蛋!去吧去吧,去了就別回來了!”
他回頭,只看到她的背影。她看不到他的無奈,他的苦澀,他的心酸。他總是為她回頭。而她,總在他回頭的時候,背過身去。
他們不和的原因其實還是在他吧。他的不確定太多,尤其是在那個人回來後。他那麼清楚她的心裡有她,他那麼清楚自己心裡的嫉妒。他明知道爭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明知道爭吵只會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他偏偏剋制不住自己。
終於,走到今天這一步了。他的婚姻,葬送在了他的手裡。
“易勻,他還好吧。”將車停在路邊。手機被她捏出了一層汗,最終還是按了那個熟悉了很多年的號碼。
“不知道,他自己走了。”易勻說得簡短,“小陌你既然還關係他,為什麼不自己去看看他。”易勻電話裡的聲音有些低,許陌聽不出他的情緒,只覺得他的建議讓她心有些癢,理智卻又止不住地要去剋制。
她不能去見他。剪不斷理還亂,他們若見面,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她退一尺,他便會進一丈。這樣下去,離婚可能真的無望了。
扔掉手機,許陌嘆了口氣,將車拐進酒店停車場。沒有地方可以去,她也只能到酒店將就一晚。
洗澡睡覺。躺在床上,她卻怎麼都睡不著。盯著床頭的電話,拿起了,又放下。將床頭的枕頭都丟到不遠處的沙發上,許陌才覺得心頭的煩悶消去了些。用被子矇住腦袋,她窩在那個小小的空間裡,聽不到聲音,看不到光線,卻覺得呼吸正常得多了。
身處黑暗中,卻讓她感覺到光明。
睡到後半夜有人按門鈴。許陌很惱,她極討厭她睡覺被人打擾,翻了個身想繼續睡,聲音卻持續不斷,沒有一點要停的意思。煩躁地起身,用力開門,“這麼晚,幹什麼!”她口氣不善,門還沒開,聲音就已經傳了出去。
“你不是想離婚麼,我來跟你談離婚。”一個人順著走進來,直直地走向沙發。許陌低了低頭,跟著昆彥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臉不耐,“有事不能明天說麼?”逐客的意思表露無疑。她的起床氣一向很大,他也知道,他居然還敢來碰釘子。
沙發上的人隨意地耙了耙頭髮,“我明天出差。如果你能說服家裡同意我們離婚,那我就不再反對。”他起身,站到許陌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揚起嘴角,“許陌,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他的指尖有些涼,許陌摸了摸下巴,那種混合著外面空氣的涼意順著他的指尖,直接侵入她的血骨。她抿了抿嘴,想笑,呵,她終於如願了,卻也覺得整個人被抽空了。
頹然躺回床上,許陌瞪著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澀。腦袋裡空空的,她卻再也睡不著,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早晨許陌衝到衛生間,對著鏡子反覆看了看,臉色不太好,眼底還留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