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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斡爾多城的冬季駐地到邊境大約有三四天的行程,算上往返,十天該是綽綽有餘了。杜倫婆婆說看我的情況約莫有十二天才能分娩,羽瞻自然是信心滿滿地能看到他的孩子呱呱墜地。
可是,就在他走後的第八天,我突然腹痛如絞。專為分娩用的小氈房已經搭了起來,可直到我在重重絲綢和皮毛上躺下時還在盼他突然回來。
杜倫婆婆和幾個稍有經驗的婦人圍著我,茨兒亦跑前跑後地安排,是而我並不懼怕生產本身。可是,我希望孩子一出生便能有父親的懷抱和親愛,羽瞻卻幾乎不可能趕得回來了。
“已經開始出紅了。”杜倫婆婆柔聲道:“娘娘,向下用力。”
抽絞的劇痛時不時襲來,那時我連動彈都用不上力氣,只有在痛苦微微減輕的間隙裡,我才能將身上的氣力凝聚於下腹,盡力將那團血肉向下擠一點兒。
上次許是因為早產,雖然更加疼痛,但生育卻並未如此艱難,似乎我並未有多麼使力孩子便滑出了體外。
可此時,足月的孩兒已經長得夠大了,想要將他生下來就更加困難些。除了本來就不時出現的絞痛,更始終伴有身體快被掙裂的尖銳痛意。
嘴裡被塞了一團絹帕,是怕我在痛苦慌亂之中咬傷舌頭,可此時我幾乎要將那絹帕咬透了。
我喊不出聲音,手指抽搐著想抓牢什麼。終於握到一塊暖玉石般的溫潤,便在下一刻疼痛襲來思緒泯喪之時狠狠地抓住了它。
力量在一點一點的剝離身體,我真怕自己會就此死去,生不下孩子,也保不住自己的命……便是等孩子落地了再死也可以啊,我能撐到那時候嗎?
汗水沿著臉頰流到枕頭上,氈帳裡的火盆燒得很旺,更是讓我覺得燥熱不堪,加上身體的疼痛,便是火獄亦不過如此吧。
求你快點出來,快點……我不知自己只是在心裡默唸,還是真的說出了聲音來。耳邊能聽到的只有杜倫婆婆蒼老卻仍然富有力度的聲音:“快了,娘娘,再使把勁兒,已經看到頭髮了。”
頭髮?
似是得了這一句鼓勵,我的手指拼命收緊,左手抓著的該是誰的手腕吧,右手的指甲卻已經刺入掌心,也許已經出血,卻根本顧不得這些了。
我用出的是我最後的力量了。
就在我精疲力竭快要昏過去的時候,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杜倫婆婆取出我口中的絹帕,笑容滿臉地回報道:“恭喜娘娘,是個很健壯的兒子啊。”
兒子嗎?我連笑都沒有力氣,心中卻萬分歡喜。我累得幾乎難以睜眼,心中卻突然浮現出他十幾歲時候的樣子,他會像羽瞻一樣勇敢英俊吧,那樣就太好了。
過了一小會兒,當我積蓄起足夠的力量睜開眼時,卻發現茨兒眼中有淚,正跪在我身邊。
“你怎麼了?”我愕然。
“娘娘,您一直抓著奴婢的手呢。”她努努嘴。
果然,她的手腕已經被我攥得青腫。我不好意思地擠出一個微笑:“對不住你了,待大汗回來再賞你。”
她搖搖頭:“奴婢不要賞賜,娘娘能放開奴婢的手麼?奴婢還要去幫杜倫婆婆給小皇子洗浴。”
我剛剛鬆開她的手,一陣更加猛烈的痛便從我腹下襲來,在一聲慘厲的高呼之後,我眼前一黑,許久才晃過神來。
身邊已又圍上了那群婦人,杜倫婆婆揭開蓋在我身上的錦被,面色凝重:“娘娘,還有一個。”
“還有……什麼?”
“娘娘懷的是雙胞胎。”她解釋道:“還有一個孩兒在娘娘腹中吶,您得再拼一回,把這個也誕下才成。”
“我,我沒有力氣了。”我不知她聽不聽得到我說話,可我自己清楚,剛剛生出的孩子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精氣神,再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力量去把腹中的第二個也生下來了。
“不生下這個孩子的話,娘娘會有危險的。”杜倫婆婆輕聲安慰道:“娘娘勇敢些,女人哪兒有因為沒有力氣就不生孩子的呢?”
我無法回答,任下身傳來的疼痛一陣一陣將我折磨得死去活來,亦搜不出半分力氣來用。
杜倫婆婆長嘆一聲:“娘娘,不得已,您得服催產的藥了……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為了皇子和娘娘,您要麼自己再用用力,要麼就……”
“藥。”我已經說不出句子,便是這一個字也費了我頗多掙扎才清晰吐出。
杜倫婆婆揮揮手,一個婦人端著一碗藥汁湊到我面前,可偏生是這碗藥汁,將我的記憶拽回了那可怕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