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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步,可我知道他心中並不輕鬆。我聽得出他抱起我帶我回營地的時候,腳步一直是壓抑帶著幾分踉蹌的。
第二天,我在他身邊醒來,身體微微一動他便睜開了眼,想是睡得不安。我尚未說出什麼,他便一翻身,壓在了我身上。
羽瞻對我從未有過如此的暴虐,我每一寸體膚都感到火灼一樣的痛意。他在發洩麼,在為了那個女人向我發洩他的怒火嗎?我想喊叫,想罵他打他,想把他從我身上推下去,可是終究只如屍體般橫在榻上任他動作,唯有眼淚滾滾而下。
他突然停止了動作,慢慢俯下身,把我摟進了懷裡。他的心臟跳得那麼劇烈,我卻在想,如果我用匕首捅過他的胸膛,那血會有多燙?我想殺了他,這是第一次,被恨意淹沒了自己對他所有的眷戀,或許,正是由於如此不捨的眷戀,才會為他的一點辜負而傷心至以生恨。
“不哭了,乖。”他的嗓子是嘶啞的:“我會當作從來都沒有她存在……可是,你真的不能放過她麼?隨便把她嫁給誰,讓她活下去,不行嗎?”
他還是在為她求情。
“讓她嫁給安向禮好不好?讓他們兩個被人辜負的傷心人在一處行不行?”我聽不出自己是憤怒還是諷刺:“安向禮想非禮我的時候你說了什麼呢?現在她都想殺了我,不,是已經要殺我了,可你……好吧,我答應你。”
“阿鳶?”他的聲音裡是顯而易見的驚喜,緊跟著是溫柔的吻掠過我腮邊已經冷了的淚水:“謝謝你。”
我卻用力把他從自己身上推下去,這一推似乎用盡了我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他的眼神似是錯愕似是傷心,可是我卻只想放聲大笑或者大哭——笑與哭本來沒有區別,正如我在父親的宮廷和羽瞻的宮廷那可悲的地位從來沒有區別一樣。
我從“兒臣”變成“臣妾”,終究是在他們腳下跪下的臣僕,終究要倚賴他們無常的恩威去維持自己可憐的受寵地位。
不管我作了多少努力,自己都是不安全的。他們不願意保護我,我便什麼都沒有,他們願意保護傷害我的人,我也什麼都不能做。我知道這次如果真的殺了額勒雅,一旦有一天恩散情斷,羽瞻未必不會如父皇對安貴妃一樣對待我。
那麼還爭什麼呢?有什麼好爭的呢?順從吧,我聽到自己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地重複,活下去,忍氣吞聲地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多少還是有希望的。
側妃
羽瞻出去了,什麼話也沒有和我說。我坐在榻上,木木怔怔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過了一陣兒方才起身,自己換了衣物理好妝容,腳一觸地還是疼痛,但已經可以忍耐了。他昨晚似乎幫我上了藥,淤腫消了不少。
我嘆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嘆什麼,這樣被人丟棄的感覺,不久前也出現過一次。那時我跪在冰冷的宮磚上,聽到父皇的聲音卻比膝下的磚塊更涼。
後來,我知道父皇是為了把我騙出宮城才那樣說,可是這次呢?羽瞻是為誰才這樣對我?
銅鏡裡,映出我一個竭盡全力的笑靨。連自己看了都覺得勉強不堪,不知能不能瞞過高勒的妻子——我新認的嫂嫂。
我吩咐完所有的事情,腳上的傷處又開始**辣地脹痛。坐在新搭起的一座氈帳裡,我把臉埋在膝上,緩緩揉動腫脹的腳腕。頭冠上綴下的金銀珠佩硌在臉頰上,我亦不想把它們撥開,實在是沒有一絲一毫力氣了。
想著方才額勒雅穿上我向高勒的妻子要來的妃服的樣子,她還真的是挺漂亮的,難怪羽瞻喜(87book…提供下載)歡她。現在他父汗已經殯天,再沒有誰會為額勒雅母親的身份刁難她,他們可以在一起了。
不要妒忌。我暗暗勸告自己。他是大汗了,沒有側妃真的不像樣子,至於怎麼壓制額勒雅,我從小生長在勾心鬥角的宮城裡,便是沒用過難道還沒記過那些招數麼?在他面前一定不能讓他看出我妒忌,唯有如此才能得到溫良謙厚的評價,唯有如此才能得到他的憐意,唯有如此,才能活得更長久。
誰比誰得寵有什麼用呢?後宮之爭,最後比的都是誰活得長。早死的,便是皇帝顧念也會慢慢丟了思憶,不死的,便是守幾十年的冷宮也能等到太后太妃的頭銜。
我要好好活著,她愈是嫉恨我,便愈是容易讓我挑到把柄。
額勒雅比阿娜塔聰明,不過,和我比怎麼樣,我倒是要看看。
但此刻,我一點和她爭寵的心念都沒有。滿心滿意皆是酸澀和痛苦。也許我很快就會好起來,不,是一定會好起來。我抬起頭,慢慢而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