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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羽瞻扯下了暗褐色的披袍,丟在了風中,仍然是一身銀白,光彩熠熠。他撥轉馬頭,身後跟著幾個隨從,脫離開圍著護天軍的中軍大隊,朝著斡爾多城這邊不慌不忙地過來。
被圍困的大延軍隊似乎想發力脫出包圍,朝著羽瞻經過的方向發起一輪衝擊,卻被以逸待勞的郜林軍隊給射了回去。
他就這樣不慌不忙地回到了斡爾多城下,在距營門數步處下了馬,然後整整頭盔,向還在塔樓上的我展露出一個微笑。
尚在城中的兵卒民眾,見他神情坦蕩驕傲,情緒高漲到了極點,歡呼聲驟然響起,經久不息。
我一步步下了塔樓,再走到他面前,不過短暫時刻,心中卻光電一般閃過無數念頭。
他伸展雙臂,前進一步,鬆鬆擁住我。
便在這一刻,我積攢已久的恐懼、委屈和驚嚇突然爆發,竟倚在他胸口抽抽搭搭地哭了出來。
他一怔,然後將我的臉捧起,幫我拭去淚水:“不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害怕了?”
我屏住氣,許久方止住淚水,這才點點頭。
他寬慰般一笑:“那我陪著你,去勸冬珉投降。你可別再害怕了,現在優勢在咱們手上。”
“勸他投降?”我愕然:“他是皇帝,他投降就是大延投降吶。”
“嗯,”他似是思索什麼:“用‘投降’不合適,對不對?總之就是讓他退兵。”
“為什麼突然不打了?”我抬起頭望他,總不能真是為了我不忍心就放棄這麼好的削弱大延的機會吧,這不是他的行事。
“這裡是春草場。”他勾起一彎笑容,像是逗孩子玩兒一般:“丟這麼多屍體在這兒,會鬧瘟疫的。”
竟然是這樣的理由。
“你去不去?”他輕輕捏了我的手:“只有你和至琰,才能引起兵變。”
“兵變?你是要……逼士兵們背叛他們的皇帝?”
“不是背叛皇帝,是交出叛臣賊子,給我可敦的父皇報仇。”
“若他們不答應呢?”我覺得他這樣的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
“那就沒法子了。”他的眉尖一蹙,隨即舒開:“可不算是我非要殺他們的。不過,既然這麼大的樑子都結下了,我就順便南進滅了大延,你看如何?”
沒有別人聽到他這句話,但他背後不遠不近跟著的隨從一定看到了我大變的臉色
人在誰邊
“順口一說。”他笑了出來:“別當真啊。”
“你都這麼說了,能不當真麼?”我咬牙切齒,踩了他一腳。
“要說當真,現在你當真該上馬,去勸延軍撤軍了。”他正色道。這人啊,永遠都這麼時而正經時而不經的,我雖哭笑不得,卻也知道這事耽擱不得。兩軍對峙,任何時候都可能發生不測。
勸說的結果是冬珉答應撤軍。
那張薄薄的紙,承載住萬千人命。一句“約為兄弟,世世勿相詐,代代不相攻”,我卻看得心潮澎湃,幾乎要落下淚來。
前一日還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的敵人,此刻居然相安無事,兩支軍隊同向邊境開去,中間隔開半里地,像是監視又像送別。
只有看到戰士們的表情時才能分辨出哪一方取得了勝利。郜林軍士們一臉驕傲,卻有幾分不能痛快作戰的遺憾,而大延的將士們則滿臉皆是被人羞辱的悲憤,交雜幾絲逃過性命的喜悅。
我目送他們遠去,返身回到銀帳,卻正撞上至琰那雙黑得純淨的眸子。
“阿姐?”
“怎麼?”我坐到他身邊,伸手攬過他小小的肩頭。
“皇上走了?阿姐不是說要讓他當不了皇帝麼?”
“現在不是時候。”我拍拍他的頭:“他身邊帶了數萬忠於大延的將士,不該讓那些人也為了他死。”
“有什麼不可以的?”
是我看錯了嗎?在這個孩子的眼中,突然閃現了一絲嗜血的殘厲……
“他們要跟著皇上來,死就是他們活該!”
“誰和你說的?!”我大驚,瞪住他的眼:“這都是誰說的?!怎麼能這麼說?”
“阿姐,如果姐夫不回來,他們會不會殺了你,殺了我,殺了這裡所有的人?!”
我默然,我不能昧著良心告訴他不會。
可如果大延的軍隊連我們都不放過,那他們不就是該死的了嗎?
“姐夫為什麼要放他們回去?殺了他們,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