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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處所如此遙遠,我猜羽瞻也在考慮是不是該對他放鬆警惕。
相比他,時時懷有復仇之意的冬珉明顯更加危險。
如果不是那場至今未息的,攪擾得整個昌興都雞犬不寧的瘟疫,說不定他已經要整頓軍備了——而事實上他已經在為下一次的戰爭做準備,所有的鐵器都禁止出關了,每一位戰死計程車兵的家人,原本都能得到一百兩銀子的撫卹,但管理國庫的官員回報如果這樣國庫就會徹底空掉,他只好把撫卹降到十兩。
“收買人心呢。”聽到這個訊息,羽瞻不屑地笑笑:“就算他給每個陣亡士兵的家屬一千兩銀子,也變不出立時能打仗的十幾萬男兒。想打仗復仇,再等十五年吧!”
“十五年?”那時他正在我的銀帳中翻著我從大延帶來的典籍,我在逗剛剛睡醒的白倫:“十五年之後他都會策馬彎弓了。”
羽瞻笑了:“那麼,到那時候讓白倫領兵好了,看冬珉能不能打過自己的外甥……不過冬珉也不可能那時還在位,不用十五年,再有九年,至琰就可以當皇帝了。”
“他會是兒皇帝麼。”我突然覺得心頭不那麼暢快:“什麼事都必須徵求你的意見?”
“朕希望是那樣。”他換了正形:“誰不希望自己手上的權利大呢?若是朕說,巴不得自己直接去當那皇帝,不過你不希望看到朕和大延作戰,那就用這樣的法子間接控制也行。”
我咬牙:“你始終不能放棄對大延的圖謀?”
“別說那麼難聽。”他俊美的面龐罩上了薄薄一層冰霜:“我知道你心存故國,但是你已經是郜林汗國的可敦了,這一點你要知道!更何況,如果我不幫助你,至琰絕對當不了延主!”
我驚訝於他突如其來的怒意,怔怔看著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他見我如此也放緩了口氣:“阿鳶,你不該因為我寵你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要搞清楚自己是什麼人。不管你怎麼思念大延,你都是被拋棄的公主。”
“我沒有被拋棄!”我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道,把孩子丟回了搖籃中,他爆發出一陣哭聲,卻因無人料理他,終於訕訕止住了哭聲。
“你可以不想承認。”羽瞻輕輕垂下眼眸,唇角微挑:“但是,你自己也知道……大延不需要你。”
“那是因為冬珉當了皇帝……”
“至琰當皇帝的話,你也足夠礙眼的。”他抬起頭。
雖然他是坐著的,而我站著,但對上他那鎮定自若的眼神,卻讓我覺得他是在俯視我。
他慵懶地靠在几案邊,瞥我一眼隨即低頭,長長的指頭掂起一頁書,緩緩翻過,睫毛顫也不顫一下。
我錯愕而怨憤,聽得見自己的牙齒格格咬緊的可怕聲音。
“皇帝從來不要人替他操心。”他該是知道我的心情,隨口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鑿在我心頭:“不管是誰,擋著他的路的,礙著他掌權的,都是敵人。你看到了,兔死狗烹,安向禮已經被你哥哥處理掉了,難道安向禮不是他的左膀右臂麼?如果你因為你父皇的遺詔,以為自己當真能夠輔佐至琰當皇帝的話,他遲早也會有一天煩你恨你。”
“所以你說大延不需要我?”我問出這話,心下已然認可他所說皆是實情,只是,我不願接受這樣的結局。
那是我的故國,那裡有和我血脈相連的親人。
“大延不需要你,皇家不需要你。除非有一天你哥哥弟弟都死了,他們誰都沒有留下後裔,也許那時你該出現一下……除此之外,大延和白戎一樣,都是你的‘異國’,難道這麼久了你都沒有意識到?!”
他冷靜得可怕。聲音沒有波動,彷彿只是在敘述一個我和他都知道的事實,臉上甚至還帶著一點笑容。
我緩緩點著頭,心中卻一片茫然。
我從沒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大延皇朝的公主了——或者說,我沒有意識到,自己將永遠不能再以“自己人”的身份回到延宮裡去。
從那新婚之夜裡,殷婕妤的宮女猶豫著叫我“公主娘娘”的時刻起,我就踏上了一條再也沒有折返的道路。從此公主只是稱號,“娘娘”才是實質。
異國君王的妻子。
兩國交好時,他們不吝於叫我一聲公主殿下,可兩國交戰時呢?那支射向我胸膛,卻被慕容朝擊落的箭,此時方才帶著可怕的呼嘯,穿過我的胸膛。
我和大延皇室最後一絲脆弱的情感紐帶,斷了。
從此,只有角逐,只有利用。
“天家無情。”是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