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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誓你這輩子都不會危害我西面汗!”
向天地祖宗起誓,是郜林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違背的諾言了。他若當真像天地祖宗起誓,誰為我報仇?!
我喊不出來了,只能瞪著他,求他,千萬不要說什麼誓言……
可是他還是舉起了手:“我布日古向天地,向祖先起誓,終我一生,我本人及我屬下子民,絕不再傷西面汗一分一毫,如違誓,我將被所有汗國的子民瞧不起,我的手臂將再也舉不起刀來!”
“說到做到?”西面汗的聲音裡有難抑的慶幸。
“說到做到……”羽瞻的話卻仿如滴血,寸寸是傷。
那箍緊我脖頸的手和刀,都鬆開了。
我自由了。
我可以朝著那個騎著黑馬的男子走去,投入他的懷抱,可以在他身邊哭泣,撒嬌,還可以再和他有別的孩子。
可是我不想……我只想為我懷中屈死的長子復仇!他那誓言一出,誰還能為這剛剛降生就離開人世的孩子伸張?!那是我的骨,是我的血,是我的心!
見我躊躇,羽瞻揮了揮手,他身邊有一名小兵朝我跑來,想是要扶我。我一掙沒有掙開,他卻突然鬆了手。
他抽出腰刀,一刀戳向了西面汗的心口。西面汗尚未反應過來,已然被戳了個透心涼。
西面汗身子搖晃,只道:“布日古!你違反了誓言,會被報應的……”
那兵士冷哼一聲:“我是延朝的公主的陪嫁民,不是郜林汗國的子民!我殺你天經地義!”
我看他,卻是那日薊王山上劫道土匪的頭子……他來殺西面汗,果然不違誓。我啟唇,那聲“謝謝”卻想必只有我和他聽得見。
他回答:“我又不是為了報答你才這麼做的……我是報可汗不殺之恩,你何必謝我?”
我卻再無心與他爭辯。
我要走。不要再在這裡停留,哪怕一天,哪怕一瞬都不要。這裡太殘忍,這裡是我永遠不會好的傷疤!
我要回到雲上宮去。
那裡有汀芷,有綠帛,有父皇,有哥哥,有桃鏡姑姑……總有不會傷害我不會出賣我的人。
可是,不……汀芷在哪兒呢?說不定已經死了。綠帛也出宮嫁人了……父皇,他有時間管我這個嫁出去的女兒麼?冬珉哥哥已經和我反目成仇……桃鏡姑姑和徐公公……他們又在哪兒呢?
天地之大,我能去哪裡?
我身子晃動,頭目森森,跌倒在地的前一刻,有人飛馬馳來將我和孩子提上馬背,擁在懷裡。我盡全力扭動,想要掙脫,他卻只道:“阿鳶,別怕……再不會有事了……我帶你回金頂帳……”
金頂帳?那是哪裡?那麼熟悉的名字,是哪兒呢……
歸去來兮(一)
金頂帳裡永遠溫暖舒適,羽瞻的懷抱和安慰也永遠都溫柔可靠。我在榻上斜偎著他,已經沒有什麼好懼怕好擔心的了。
可是,我的希望已經沒有了。
他也知道,不與我說話,只將我摟在懷中,靜靜地讓我倚靠著他。那沉穩的心跳聲裡,我漸漸平復了心境,卻也再不想開口了。
“阿鳶。”他突然喚出這麼一聲,竟有眼淚落在我脖頸:“阿鳶,我對不起你……我答應了讓你一輩子不受傷害的!可是,第一次見你,就傷了你的手,將你迎回郜林汗國,卻害你傷心自戕,連你有了身子,都保不住一個孩子!”
像是丟進湖面的石頭激起了漣漪般,我心頭一疼,道:“孩子呢?我的孩子,他的身子在哪裡?”
“已經……遣人送回國了……夭折的孩子不能放在軍隊裡,阿鳶,你別恨我,沒有辦法的。”他解釋,我知道他心裡也難受,可是我更有問題想問。
“我被西面汗擄走,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答,兩個字,卻像是重錘擊打在我心上。
“你知道?”我不知哪裡有的力氣,掙開他的懷抱:“知道為什麼不來救我?你明明……知道西面汗對我們只有惡意!”
“……我怎麼能去救你?”他的眸子竟變成了極深的黑色:“若是我去救你,白戎軍隊從後面包抄上來,豈不是……”
“是……讓我一個人呆在西面汗那裡,讓我時刻面對危險,總勝過這五萬軍隊被敵人一網打盡,這我知道!可是,為什麼你擊敗白戎之後還不盡快趕來?若不是你那封信,西面汗不一定會鋌而走險將我帶出軍營,加害於我!”
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我已經有了喘不上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