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不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紅髮會掉的……再長出的便是黑色新發了。”
父皇點點頭,伸出手撫過我頭,紅髮紛紛而落。
“委屈朕的小阿鳶了。”他笑得分外輕鬆:“要裝一年假皇子了。”
“那倒不妨事,但是今天宮中一個叫庭芳的宮女死了……死相和從前那些死了的宮女一樣。緹金說是中了百花蕈,可是百花蕈從採摘製藥到喝下必在五個時辰之內,且只能由生辰純陰的女子操辦……父皇,您能不能許阿鳶去查查,看後宮中哪些女子生辰純陰的?倘若查到這個,宮人被害案想必會有了些眉目……”我開口求懇,體力未復,聲音也難免有些斷續。
“那自然可以……”他一口答應:“朕可以查好了再直接將名單給你,或者讓知人館把宮人生辰冊子給你。”
我不便起身,只在榻上直了身子,向他伏下一禮:“謝父皇!”
“和爹爹有什麼好謝的?”他的聲音輕得只有我們倆能聽清,卻狠狠震到我心中最深處——那是在連枝宮中被他和母后逗弄,“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情景!那時沒了別人,我便喚他爹爹……可是從母后走後,我卻再沒有這麼喊過了。
今日他提起這稱呼,我心裡既暖又疼,眼淚滾滾而下,他將我摟著,我的眼淚在他的龍袍上暈開,耳邊聽得他溫柔的聲音:“阿鳶,今後沒別人在,還喊爹爹吧。你阿孃……她的仇,有爹爹和你一起為她報呢。以後有什麼要問的,直接找爹爹來便是。”
他看不清我的表情,他不知道我咬緊了牙齒才忍住了悲聲。
七年之後,我再長出來的黑髮,仍然帶著淺淺的紅色。緹金雖並不提及,但我知道自己身體裡的毒,絕沒有徹底解除。
但是,我自己也並不在乎體內是不是還有殘毒了——相比再也沒有明顯影響的毒素,如何說服父皇答應我參加即將到來的秋季大獵是更重要的事情。
這麼多年來,我雖然也漸漸對冬珉和安向禮和顏悅色,但心中的敵意卻從沒真正放下過。
我的箭法已經優於冬珉,立射騎射,皆可貫中靶心。可教授我們武藝兵書的慕容朝將軍卻說,光射死靶是沒有用的,倘若要練出真正的好箭法,一定得射活物。
但我朝從未有過女子參與大圍的舊事,我不知能不能說動父皇。
原本下了決心死纏到底,但父皇竟無二話地答應了,爽快利落地讓我都不敢相信。
至於見我一身男裝,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父皇身邊,冬珉卻驚得目瞪口呆。
離了京,他便故意落下些湊到我身邊:“阿鳶,真漂亮。”
“那是自然。”我樂得有人誇我。但冬珉對我從不連說三句好話,下一句出口便將我噎住:“我是說這馬……馬監的人太也偏心,竟然將焰承給了你!”
“焰承?”我看看這匹馬,通體雪白,無一根雜毛,只四隻蹄腕是硃紅色的,果然像四朵小小的火苗:“哥哥想要,拿去便是。”
他又不敢要又眼饞,推推脫脫:“別,阿鳶,這馬既然跟了你,就跟到底吧。”
我點點頭:“既然大哥哥不要,那阿鳶就受之不恭了……”見他一臉憋火的樣子,我便心下大樂。
但我不敢當真笑出聲來,憋著笑也頗難受,此時又有一人催馬過來,卻是安向禮。
“安哥哥?”我不料他會出現:“你怎麼也來了?卸甲山……不是隻有皇室才能去打圍的麼?”
“怎麼?”安向禮沒有接話,冬珉卻又搶了上來:“這次還有郜林汗國的太子去呢,那異國胡兒都去得,怎麼安氏的公子便去不得?”
“太子?”
“那小子比你大四歲吧,現在也當上了諾延部的汗,今後肯定是他繼承汗位,所以我們私下裡叫他‘小可汗’了。”
“諾延部的汗?”我一笑:“那可不是咱們家的汗麼?什麼異國胡兒,大哥哥可別亂說!”
他這才想起“異國胡兒”這詞用的確是不妥,臉上瞬間換了後怕。
延朝皇室原本是北方草原的郜林諾延部人,後來強大起來,統有郜林諸部。然而兩百年前有兄弟爭汗位,弟弟一怒之下率軍出走南下,幾度征戰,建立延朝,已有百年基業,風俗禮儀已與中原人鮮有二致。仍留在北方的長支卻因御民暴虐而引發起義,今日汗國為汗的已是德穆爾部人了。
雖是如此,我延朝與郜林汗國依舊交好,貴族亦互有婚嫁。皇家仍存些郜林人遺風,這年年的秋獵便是郜林人的習俗。冬珉皇兄說郜林汗國的皇子是“異國胡兒”,雖無大錯,深究起來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