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珉,想是不忍看,竟連宮門都不出。饒是汀芷的慘呼驚天動地,他卻沒有半點反應。
我起身,揮揮手示意暫停,走到垂死的汀芷身前,譏嘲著說:“若是你的情郎出來為你說一句話,本宮便免你死罪!只不過想也知道他根本沒有這個膽子!”
我聲音朗朗,以讓殿內的冬珉也聽到,然而過了許久,裡面卻絲毫動靜也無。
汀芷卻勉力揚起了臉:“奴婢說過……是奴婢勾引皇子的……他……他沒有錯……”
“罷了。”我一嘆,命令戲雪:“你去安排,待她傷好便將她逐出宮外。”
戲雪對汀芷說了一句話,聲音極低,我卻分明聽到了。
“我們伺候別人的,終究要知道,聽主子的話比什麼都重要……喜(87book…提供下載)歡誰人什麼的,那是主子們的事情,不是一個宮女該想的,知道麼?”
我不知汀芷懂不懂戲雪的意思,但我知道,這個心意堅決明慧狡黠的宮女戲雪,總有一天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讓這樣的她而不是重情重義的汀芷來做我的宮女長,這是最好最理智的決定。
然而,在這樣的良夜中,我卻總是回想起汀芷那慘白的臉,烏青的唇。
她用了最後的力氣,磕磕巴巴地,仍是在為那根本不想為她承擔分毫的冬珉求饒。
她勾引他。我默唸這句話,心裡不禁悲涼。我敢說我比這深宮中任何一個人都明白汀芷,她那麼怯懦無依,不求權勢。為了登枝去巴結一個廢了的太子,這怎麼都不會是她做得出的事情。
愛,為了愛情。我不禁有幾分心酸。
現在正是盛夏……那給宮人治傷的處所想必不乾淨,藥也不好吧?若是汀芷的傷口起膿了,說不定會要了她性命的……我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處罰她?明明把她趕出宮外便是,何必要打得她半死不活?
——難道我真的只是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或者和冬珉爭一口氣,便差點害了她一條人命?
而冬珉又委實不成器。若是他請戰的奏書再認真些,也許父皇會給他自由,說不定還能因戰功而獲得封號爵位。若是那樣,他也許還能給汀芷一個名分,哪怕只是個侍妾。
可惜他沒有那個膽子……他壓根不敢想,也不會想,我既然敢鼓動他出徵,就一定有法子讓他順利回來。只怕他所想的卻是我會趁他出徵要了他性命!
汀芷,你當真看錯人了。這個男人,他不僅不敢愛你,甚至也不敢在逆境裡站起來。
他全部的勇氣也只不過是宮監把你衣冠不整地拖出去時的一聲嘆息,一滴淚水。
這個世界上還能找到他這樣窩囊的男人嗎?可是,想要找到我這般不顧舊情的女人,大概也不容易了吧。
我心中難過,將那把刀從白檀木刀架上摘下,抱進懷中。精鋼的涼意透過紗衣,沁入面板,然而唯有抱著它我才能有一分半分的心安。
眼淚,不知為何掉了下來。
越是在這樣的夜裡,我便越是有說不出的難過。
月亮圓了,在大殿地上也凝出一方光華,但這圓月照耀的天下又有幾人是真正歡樂的呢?
我的回憶裡,盡是排擠陷害和殺戮……有人害死了我摯愛的人,我也害死過別人的摯愛,而這樣的日子我還要過很久。既然羽瞻不在了,我唯一的目標便只是這帝國權柄,便是在他人面前說得再無牽無掛也都是騙人的。
可是要得到它,還得殺多少人,還得製造多少生死離別?
我不願意別人來傷我,難道為此便可以傷別人?我輕喚一聲:“羽瞻,若是你在,就好了啊。”
我沒有壓著聲音。每一個白天我都將他深深壓在心底,只有夜晚才能留給思念。這一聲喚出,自己的淚水竟也快掉了下來。
可是,宮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一個男子竟徑自走了進來:“我在,那怎麼樣呢?”
月光明潔,他穿著白色錦羅袍,衣襬鑲著金邊——那是郜林可汗的服飾。
我疑我眼花,定了睛去看,那人也有影子,不是鬼魂精靈。
可是羽瞻不是已經戰死疆場了麼?
我心下大駭,疑是有人冒充,利落站起,揚起刀指向他:“你是誰,竟敢擅闖本公主寢殿?”
那人不慌不忙,緩緩走近我身邊,從腰上摘下刀鞘,對準刀口一送,竟嚴絲合縫地扣上了。
我看清了他的臉,手一抖,刀嗆啷一聲掉在地上。
他撿起刀,系回自己腰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