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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冬珉的情況,確實不怎麼樂觀了。
殿中有涼涼的藥氣,本是聞上去便心神澄明的味道,卻被一種奇異的腐臭味糾纏得令人頗覺不適。
所有的帷幕都放了下來,宮人們引我前行,倒像是在無盡的迷宮中穿梭。
我站到冬珉面前時,已經迷了路,要是讓我自己走,我定是走不出去的——說不定這也是一種防禦,如果有刺客闖入,這層層帳幔便足以讓不知內情的人繞好一陣子的。
“璃鳶,瓊月果然不在佛庵中,你打算怎麼辦?”他的聲音像是來自地下的世界般,語意森冷,讓人毛骨悚然。
“臣妹聽皇兄的。”我原本想說去找的,但生怕他對我生猜忌之心——他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了,人在這樣的時候最容易做出瘋狂的舉動。
“聽朕的?”他似乎極度疲憊:“過來……你過來。”
我遲疑片刻,仍然舉步向他過去,隔著最後一層明黃色的紗,他的臉看起來已經如死去了那般枯槁。
昨夜我和他的膳食不一樣,可為什麼會同時中毒?
想到這兒,我似乎突然想明白了兩份膳食都是用漆金的龍案端上來的用意何在——如果有人要在半路投毒,那唯一保證皇帝會中毒的法子就是在兩份膳中都下毒,倘若那人忌諱我中毒,那便只好放棄毒殺他的願望——也許他早就知道了什麼,只是沒有告訴我。
可最後,為什麼我沒什麼大事,他卻病成這樣?這無論如何不合常理,倘若要解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裝病。
但更蹊蹺的事情還在,如果菜中有毒,那為什麼我的銀箸尖沒有變黑?而按路上那太監的所說,那兩個給他試菜的宮女也沒有異狀,莫非是她們也事先知情,並且服食瞭解藥?
如果是這樣,我當真要謝天謝地沒有下人為我試菜了——否則我只怕也會掉以輕心地多吃些東西,那樣,說不定躺在榻上生死不知的人就是我了。
我思考此事出了神,直到冬珉伸出一隻手,緊緊扼住我的手腕,疼痛才讓我回過神來。
“聽好,璃鳶……如果朕不行了,你一定要徹查此事,寧可錯殺一萬,也決不能讓幕後主使逃過去。”他那充滿仇恨刻毒的眼神射向未知的虛空,聲音也可怕之極。
“主使……是誰?”我分明感到自己的腿在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這禮服實在太沉重讓我不堪重負……
他臉上突然現出詭異的微笑:“你不知道……麼?布日古……只有……他,他才有……”
“不!”我不知哪裡生出的勇氣和力量,將他的手甩開:“大汗不會這麼卑鄙,用毒藥毒死你,這不是他的做事!”
他眼神裡的刻毒變成了譏笑:“不……不卑鄙?當年……他如果……不……在……我們大軍的……糧草中……塞進……死地鼠……如何……會有那麼大的……瘟疫?”
瘟疫?
我瞬間想起了那場大戰後昌興都的瘟疫,那時羽瞻的言行還如在眼前——他如預言一樣說起,南方的“黎民受難”也許會是因為瘟疫,而幾天之後確實傳來了昌興都大疫的訊息。
那時我以為只是巧合,卻沒有料到,這一切都是刻意的設計。死地鼠在延軍的糧草中**,軍人吃了被弄髒的糧食,就會染病,待他們回到昌興都,瘟疫就大片爆發了……
原來羽瞻有這麼深深心機麼,我幾乎不敢相信,可是如果不信,又有誰能找出一個像樣的理由,向我證明羽瞻與那場瘟疫無干?
我呆滯的時間給了冬珉休息的機會,他做了個艱難的吞嚥動作,不知嚥下的失神:“阿鳶,你要知道……公主有三個丈夫……”
我恍然回神,卻被他這話弄得摸不著頭腦。
“第一個……是王朝,第二個……是,光榮,第三個,才是……丈夫……你,明白嗎?”
我不禁咬緊了下唇。羽瞻逼我與故國決裂,冬珉逼我與夫婿斷情,可我怎麼做得到?
冬珉說的話,是很久很久之前的先代君王告訴他遠嫁異國的女兒的,我從小便在書上讀到過。那時我也深以為然,只道和親的公主確是該為自己的邦國盡力;可如今,我要怎麼才算是對得住我的“第一個丈夫”——我的王朝?
也許,有一天我不能掌控它,它就一天不算是“我的”。
我抬起眼睛,望向榻上一夕蒼老的男人:“是的,皇兄,我明白。”
“希望……你能記住……你是……大延公主。”他深深吸氣,覆在他胸口的錦被也隨之高高抬起,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