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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發麻,也聽到身邊弓箭手的低聲咒罵:“這群白戎蠻子真是畜生一般!連兄弟同袍的遺體都糟踐!”
“……不然要那遺體還有什麼用?”李彥裕也聽到了,卻反駁了那士兵一句:“填平護城河,攻下昌興都,他們才能活,不然,活得也得死。但是他們要活,咱們就是死路一條了!還不快開弓!”
那弓箭手抿了唇,重重一點頭,手中的箭矢飛射而出。隨即,一名扛著屍體,正欲往河中丟的白戎士兵栽倒在地,身上的屍體也滾了出去,但見那人抽搐數下,也便不動了,想是也死掉了。
在大延士兵三班倒不息的箭雨下,白戎人填平護城河的計劃進行的極為緩慢。可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換了進攻的方法——居然將死人頂在頭上擋住箭矢,再帶著那屍體一起跳入河水,竟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難怪資州城收不住。”李彥裕一邊指揮著士卒接著放箭,一邊道:“這麼亡命的攻擊!這到底是人,還是一群畜生啊?!”
“資州城的城牆原本就沒有昌興都的高,也不比昌興都的厚,軍隊人數不多,所存軍械也少……”我喃喃道:“更何況山陰王叛亂的時候已經將城牆打得基本坍塌了。他們能頂三天,真是不容易。”
“所以城破之後白戎人才屠城報復呢。”李彥裕接上話頭:“殿下,您還是讓朝廷發道告示吧,就說咱們守城首戰告捷,白戎人被打急了,若是城破,咱們一應軍民誰都活不了。用這法子鼓動百姓來幫忙可行?”
“現下城牆還沒事兒。”我想了想,回答:“可以等等吧,說不定過兩天白戎人的攻勢就弱了。”
“殿下,既然已經開戰,就不要存僥倖好嗎?”李彥裕鄭重其事地看住我:“白戎人若是攻勢不減,等到城牆出了問題,再發動民夫就來不及了!”
“也好。”我點頭:“柳公公,去叫左相右相擬一道旨意出來。”
“這旨意……是按皇上的聖旨發,還是按長公主您的……”
他卡了殼,想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的意思。
我也為難。若是按聖旨發,作用明顯會大些,可那就是假傳聖旨之罪;若是按我的命令發,我的命令又算是什麼呢?
“按聖旨發。”我咬咬牙,下了死心。現下不能做的事早就做了,真要出事,也只能反到底了!
就在這說話的一會兒功夫,護城河上連人帶屍體已經堆了不少,一些地方的水已經被壓下去了。
可現下箭也射不到那些自殺般瘋狂的活人,更拿死人沒有奈何。李彥裕急得頭上都冒出了汗珠,突然喊道:“拿烏油,潑上去,接著燒!”
這次的火,和上次的味道截然不同。那一次只是焚燒烏油,雖然也嗆,卻沒什麼異味。這次燒可是燒人哪!
沒有風,黑煙直上天空,**被焚燒的焦臭味直衝鼻子,我忍不住蹙緊了眉心。
“殿下,您先回宮中休息可好?”李彥裕見我欲嘔欲哭的慘樣,出口勸道:“這裡末將守著,保證白戎蠻子攻不進來,您先回去休息會兒,待精神好些再回來也行啊。”
我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柳公公已經照著城下趕宮車的小太監高吆道:“還不快來接長公主鳳駕?死不長眼的懶奴才!竟歪在車上睡了,殿下這還沒閤眼呢!看扒了你皮餵狗去!”
那小太監從睡夢中被嚇醒,打了個顫兒,臉色頓時變得很差,想是嚇的。緊接著就把馬車趕到了城牆下,一溜滾兒從車伕的位置下來,幾步衝到我面前:“奴……奴才萬死,請殿下您恕罪!”
“免了免了!”我一時真沒心情去處罰一個奴才,但柳公公和戲雪拖著拽著把我弄上了車時,那睏倦感卻突然襲來。戲雪遞來的溫水還沒喝完,便累得不想再睜開眼了,索性躺倒睡下去。
這一覺睡得不安。剛迷糊著時滿眼仍皆是鮮血屍體,鼻中嗅得的焦糊味道也縈繞不散。好容易把這一夜的種種驚嚇惡怕淡去了,又夢到城破,夢到白戎人屠城,夢到鮮血在青石長街上淌流成河。
夢裡看不到自己,只看見哭泣逃奔的百姓,他們一個個被騎馬的白戎士兵追上,砍倒在地。那些狼虎一樣的異族兵士,搶奪著官倉民庫。皇宮裡富麗精美的金器、瑪瑙、白玉散落一地,他們爭搶,掠奪,毀壞,放火。
待我尖叫著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雲上宮的榻上。側過臉細嗅髮間,只有膏沐清香,全無煙火味道,戲雪和楚袖想是幫我擦過身子了——楚袖這丫頭,我提拔她時是懷著隨時找茬可以處死她的目的的,但久了才發現她與至琰那邊從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