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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的衣錦還鄉,眾人謝過之後,紛紛散去。
安頓好兵士,夜已過半,眾人疲憊不堪,涼風在密林裡呼嘯而過,可此地不宜久留,一則風煙大軍尚未完全退去,二則剩下這些人雖都是頂尖高手,但連續鏖戰已耗損大部分精力,若再有什麼變故,實難應付,商議過後,眾人策馬擇路奔波而去。
漣漪雖未參戰,但精神和體力消耗巨大,原本這一路已是勉力支撐,到此時,危機解除,便同精神支柱轟然倒塌,一發不可收拾,風笛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痛不已。
他理解她所有的傷心和難過,畢竟在她心中深深愛著和念著的那個人,在一夜之間面目全非,過於巨大變故,若是換做別的女子,早已傷懷的無法自己,而她卻能頂著傷痛,謀劃著如何救他,如何和那人做一場耗盡心力的較量。她賭的是對他的瞭解,賭的是他們曾經兩情相悅的感情,這又何嘗不是一場在痛苦回憶中苦苦掙扎的煎熬更勝於體力上消耗的較量。
風笛在馬上探臂輕輕將她抱到身前,環住她的腰,輕輕觸碰她的額頭,滾燙的熱度,讓他猝不及防,卻在低頭看她虛弱蒼白的嘴角牽起的笑意之時,心中害怕起來,那笑中夾雜著太多的無謂和嘲弄,是發自心底最深處的悲哀和無奈,他見過她明媚柔美的笑顏;見過她難過時微蹙的眉頭和微抿的嘴角;更見過她生氣時的疾言厲色,但卻從未見過她此刻的沉寂,那種傷痛深入骨髓,令人涼意頓生。
“不要說話,好好歇著,等到下個市鎮,幫你請大夫!”風笛邊說,邊有些驚慌失措的加緊縱馬向前狂奔而去。
漣漪依舊是那個表情,依舊是笑著,目光有些渙散,忽而輕柔答道:“大哥!我沒事!睡一覺便好了!”
風笛深深嘆口氣,不反駁,也不再言語,明白她心裡的傷痛,不是幾句話可以撫平的,她現在需要的是靜下心來,讓傷痛慢慢抽離,也許她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而不管多久,他都會陪著她,守著她。
當陽光再次灑向大地的時候,他們到了柔然一個偏僻的小鎮。鎮子不大,人口亦不多,從南到北也不過兩三條街,風笛等人換了便裝,進入小鎮。
一間不算大但乾淨整潔的客棧成了他們的落腳之地,風笛幾乎是在進客棧的同時,便扔下十兩銀子給夥計,讓他把鎮上最好的大夫請來。這客棧,本是小門小戶,平日裡難有投宿的客人,何曾看過這麼多的銀兩,夥計驚愕下,抬頭打量,卻被風笛凌厲的眼神瞪了回去,道了聲謝,飛奔而去。
幸好鎮子雖不大,卻有隱士名醫,在幾個醫生均說此病乃由心生,若不是病人心存希望,恐藥石無靈後,一個白髮鬚髯的老大夫,開出了藥方,說服用七天後,定會有所好轉。
漣漪這一病,甚是深沉,三天三夜高燒不退,自乾朝以來,經歷了家人入獄和這次柔然的變故後,終堅持不住,彷彿要將之前堆積的火氣一併發洩出來。
她昏昏沉沉的睡著,腦海中一會是家人被困於吏政司,聖上下旨抄家的情景;一會是山谷中,彩蝶飛舞,風煙環抱著她溫柔承諾一生一世的場景;更多的是那漫天的梅花樹,撲鼻的清香中,她於樹叢深處摘採梅花的場景。
而她好不容易清醒時,眼前卻盡是風煙昏倒前的一刻,充滿恨意和夾雜著濃烈情感的目光,她不明白他那樣的眼神蘊含著些什麼,但她卻能體會那是他發自心底的哀傷,可當時她卻不及反應這些,只能將所有的可能泯滅在萌芽狀態。也許他本已放棄追殺風笛的念頭,她卻殘忍的利用他對她的信任脅迫他,不能說誰比誰更無辜或是更壞,只能說他們都做了無法回頭的選擇。
連續三天的昏昏欲睡,到第七天上才有些好轉,眾人都鬆了口氣,風笛見她如此十分欣慰,私下以為這樣也未必不好,壓力太大總要有個宣洩的出口,不然鬱結於心,以後的危害更大。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漣漪雖還有些手足無力,但大部分時間都行動自如。這段時間以來,風笛對她無微不至、衣不解帶的照顧讓她感激不盡,只是他身為乾朝皇子,陪她在柔然久居畢竟不妥,兄弟兩人出征,一人歸還,一人蹤跡不明,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和風煙之間的恩恩怨怨總是要面對的。能夠想象在乾朝朝堂之上,恐又將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你後面做何打算,在這裡,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迴歸乾朝的話,自然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漣漪坐在院中石凳上,白色羅裳拖地,衣襬在凳角處展開,整個人若遺世獨立的水仙花,出塵飄逸,大病初癒的面色雖有些蒼白,但她明動的神采,卻依舊靈動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