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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陸續送山來,擺了一桌,每上一道菜,丁宇就說一遍“吃不完就得AA制,我最受不了眼大肚皮淺的傢伙了!”
岑逸暉餓了一整天,所以特意給自己叫了一個蛋包飯做主食。葉紀文一看他吃蛋包飯就想起自己遇到的那件噁心事,隨口說:“達令,你知道嗎?有一次我在蛋包飯裡發現一根頭髮,從此以後,我就不再吃蛋包飯了。”
岑逸暉毫不在意,“不過是意外,這叫什麼?那個成語——因噎廢食,太不理智了吧?”
鍾芮也留心倆人的話,帶著半分疑惑問:“你確定那是頭髮嗎?”
沉默;
“不是頭髮……是什麼發?就是頭髮啊,長長一根,是人類才有的烏黑亮直的毛髮。”
“也許是別的部位的呢?”
再次沉默;
“什麼……什麼部位……”葉紀文的聲音變得有些異樣。
在三人詫異而古怪的注視中,鍾芮十分淡定地說:“你們知道的,有一段時間我非常喜歡吃水果店旁邊那一家的粽子。”
“對!”三人齊齊點頭;
要知道一段時間內鍾芮特別喜歡什麼不難,因為在那一段時間內她就會用那樣東西的價格去衡量所有東西的價值。例如有段時間她特別喜歡吃“八珍”的豬腳姜,她的口頭禪就會是:“這本畫冊有些貴呢,都可以吃十碗豬腳姜了。”喜歡吃粽子那一陣,特別在麵包店裡,葉紀文就會聽到她不斷地嘀咕計算著:“這個蛋糕看起來不錯,但是要三個粽子,不太划算呢!”“吃這四個小麵包還頂不過吃一個粽子飽呢!”之類的話。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隻粽子裡發現一根毛髮;我大概可以肯定,那不是長在頭上的,而是其他部位的——人的。”
鍾芮繼續淡定地敘述完畢;
她的聽眾們第三次沉默。
然後,丁宇再一次發出有力宣告:“吃不完有剩下的話,就要AA制!”
獵人與獵物
岑逸暉想去自己的店看看,一下樓就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剛好停住——真是巧事!
說起來,他跟李世倫之間的一切好像都是這麼巧的:相遇是很巧的,被發現是很巧的,分手也是很巧的,之後的每次糾纏都是很巧的;
岑逸暉走到車門旁邊,看到熟悉的李世倫式嬉皮笑臉——不知何時起他對著岑逸暉總是這樣笑的;一種被逮到後羞愧的、討好的笑容。
岑逸暉很厭惡這樣的笑容,但是對這個彼此都曾經以為對方就是“the one”的男人本身,他厭惡不起來;每次都決定永不再見,可每次再見到他,都不禁心生憐憫——對他,也對自己,心生依戀,就好像一種本能:對李世倫這個男人恨不起來的本能。
同時,岑逸暉常常懷疑,對於自己,李世倫也具有同樣複雜的感情吧?
“愣著幹嘛?上車!”
“不是說了不再見面了嗎?”
“你說了,但是我沒有答應哦。”
李世倫這種男人,除非你有拼命推開他的決心和力量,否則他要糾纏你的話,你是躲不過的。他同時具有一心討好主人的哈巴狗的纏勁,和追捕羚羊的獅子的迅猛力量。
岑逸暉躲不過,他早知道這點了,也就順從上了車。
之後要去哪,幹什麼,是心知肚明的。
大部分情況,岑逸暉是不甘心做獵物的,他自詡是技藝高強、身手敏捷的獵人,做獵物太浪費自己的天賦才能;但是對於李世倫,他就只能是美麗的獵物,被捕獲,被愛撫。李世倫的溫柔、霸道,甚至是自私、死皮賴臉都是他躲不過的網,他就陷進去,被困在那裡了。
不過話說回來,對於岑逸暉這樣遠非清心寡慾,也並非十分堅決的男人,被困在這張柔軟舒適的夢思床上也是一件美事——他不能違心的否認這點。
岑逸暉是一個對自己和別人都特別坦白的人。
古語有云飽暖就思那個;那麼,那個完了之後呢,自然就倒回去思飽暖了——世事就是如此迴圈不息的。
“寶貝,餓了吧?去吃世上最好吃的芝士焗意粉?”李世倫用溫柔纏綿的語氣說著,一邊輕輕地揉弄著岑逸暉的頭,等待著回答;
“你所說的最好吃的芝士焗意粉,是不是指你表哥餐廳的那個?”
“是啊,上次去吃的時候,你不是親口說那是世上最好吃的芝士焗意粉嗎?”
“那是我不知道是你表哥的餐廳!”
岑逸暉一回想當時不愉快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