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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腰,急匆匆的往外走,把我扔進附近一輛簇新的黑色車子裡,自己坐到一旁的駕駛席,發動汽車。車子裡開著空調,非常涼快,剛坐下,汗意就消失了,然後寒意從腳底浮了起來。
他開車技術很好,看這街燈從我面前一閃而過,我猛然覺得震驚,指著車子問他:“這個,這個,車子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有駕照?”
“一年前我就有駕照了,”我感覺他壓制下了火氣,刻意麵無表情的側頭看我一眼,彷彿我說的是廢話:“這車是高考之後,我爸送的。”
我目瞪口呆,心裡感慨著有錢人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就算他高考成績很好吧,要獎勵也不至於送二十幾萬的車子啊,真是太奢侈了。隨後想到顧卓的同學朋友,果然不是我這樣的人能理解的。我想了想,說:“你成績不錯,祝賀你啊。”
最後他忽然把車子停在學校附近的路口,那裡有家永和,燈火通明,離我租房子的地方也不遠。下車之後我打算先進永和,不設防他雙手精準的從後扣住我的肩頭,把我帶回他懷裡,掰起我的臉,不顧一切的吻下來。我被他緊緊箍在懷裡,同時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說:“文簡,我從來沒這麼愛過一個人。我告訴你,不許你再掛我的電話,我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我嘔得要死。街上人很多,人人朝我們張望。這不是存心讓我丟臉又是什麼。更慪氣的是,我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做噩夢,先夢見林詡,再夢見杜越遠,我給他們兩讀《古詩十九首》,一個字一個字,發音很準,林詡聽著聽著就開始哭,嚎啕大哭,眼淚像珠子一樣掉下來;然後夢見顧卓那張冷峻的臉,彷彿不再是他,他幾乎不笑,這個時候卻在微笑,說,文簡,你就算跑到天邊,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結果冷汗淋漓的醒過來,發現胃裡攪成了一團,疼得我在床上打滾,好幾次以為自己要死過去。同住的那個女孩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也不找不到人幫忙。我掙扎著爬下床,換上衣服,摸到手機,在電話號碼本里翻了翻,最後給杜越遠打了過去。他很快接了電話,只說了一句話:“等我過來。”
雖然只有四個字,卻讓我無邊安心。我拿著手機和鑰匙掙扎著下了樓,坐在小區門口的臺階上等杜越遠;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片刻後我看到一輛計程車駛進,杜越遠從車上跳了下來。他抱起我的霎那,我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到醫院檢查才知道是突發胃痙攣。艱難的吃下藥,又打了好幾瓶點滴,到清晨的時候好得多了,又困又累,不知不覺的在門診部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醫院人已經多了起來,手上的針頭不知什麼時候拔了下來,而我正在靠在杜越遠的肩上,他鎖著眉頭,憂心忡忡,伸出手探一探我的額頭:“沒有冷汗了,胃還疼不疼。”
我虛弱的搖了搖頭,因為貼的太近,我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稍微注意點,就能看到他下巴上竄起來的一點點鬍渣。我愣了愣,試圖讓我們分開一點距離。“好多了,”我說,“昨天晚上謝謝你了,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麼辦。”
杜越遠扶著我站起來:“我們還用說這些客氣話麼。”
我默了默,再點點頭。他把我的手機遞給我,說:“剛剛有人給你打了電話,我幫你接了,是個男生,他好像很關心你,問了很多問題。不過你沒有把他的號碼存在手機裡,我也不知道是誰。”
我盯著電話上的那串再熟悉不過的數字,張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在這一個瞬間我感覺到一道凌厲目光投到我身上,如千萬把細碎的刀子朝我飛過來;緩緩抬頭,終於找到目光的主人。顧卓雙手插在衣兜裡,站得筆直,眼深如井,就那麼看著我。
我原以為顧卓會發很大一通脾氣,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沒有。他非常平靜,他甚至還對杜越遠微笑欠身,非常非常有禮貌,動作語氣神態皆無可挑剔,好像古代的世族公子,舉動風華。他把我從杜越遠手裡的接過去,攬著我的肩頭,低頭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眼睛還看著杜越遠說:“謝謝你照顧她。”
杜越遠搖頭:“沒什麼,朋友之間幫忙是應該的。你是?”
顧卓維持著那種彬彬有禮的態度:“我是文簡的男朋友,我叫顧卓。我們第一次見面,不認識我,也不奇怪。”
杜越遠對他點點頭,把醫生交代他的那些話仔細的轉述一次,然後說說:“那你好好照顧她,我去中心醫院看林詡。”後半句是對我說的。然而我心虛,手麻,僵硬,無措,驚駭,無法答話。
杜越遠走之後,我幾乎要癱到,只好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