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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郎手裡拿著一支紅寶石的簪子往自己發上簪去的情形,那時的自己回頭向他笑去,那是什麼時候?記得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跟著他出海之後。
十娘覺得心都快要跳出來,用手捂住胸口,再看去時,鏡中只有穿著白衣的自己,她揮拳打去,鏡子應聲而破,玻璃碎片濺了一地,香綠用手捂住嘴巴,從沒見過十娘這樣。香綠仔細一看,地上那些玻璃碎片裡,有些已沾上了血。
慌亂中,香綠拿起旁邊的手巾:“一嫂,擦一擦吧。”十娘絲毫沒感到手上的疼,聽到香綠說話接過手巾胡亂擦一擦就丟在一邊走出屋子。心頭再痛,再難過也要忍住,十娘一路這樣對自己說,經過的地方都已經飄起白幡,換上孝服的人越來越多,哭聲也越來越大,一切都在提醒十娘,這不是幻覺,他是真的已經走了。十娘走的更急,新換的白鞋已經沾上了泥濘,但這時還有誰會去管這些事呢?
大廳已經設成靈堂,靈位之後,是已經換好衣服,面色如生的鄭一郎,十娘再次伸手摸上鄭一郎的臉,旁邊守著的人開口提醒:“一嫂,該讓一哥入棺了。”十娘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但還是點頭。
海上人家,也不像岸上人家那樣舉哀數日,等入了棺,停到明早,在海邊點把火燒了,剩下的東西就扔到海里,生於斯,死於斯,這就是海上人家的宿命。
看著他們往棺材裡墊了石灰,那棺材是臨時在島上砍樹做的,上面的木頭茬子都沒推平,十娘想讓他們另換一口棺木,可這裡的風俗就是這樣。十娘用手緊緊捂住嘴,屍體放了進去,開始蓋上棺蓋,看著棺蓋一寸寸地蓋過去,十娘覺得自己的身子也一寸寸變冷。
十娘恨過他,怨過他,初到他身邊的時候甚至恨不得他早點死去,因為若不是他,自己就可以從容死去。可是每當此時,就想起他說過的,只有活著,只有變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怨恨,羞憤那些東西,不過是天空中的浮雲,風一吹就不見了。
於是每天五更就起來,煉百步穿楊的功夫,到海邊學著泅水,從下水就抽筋到能在海里待足三個時辰的地步,足足三年,從他們叫自己十娘時候還反應不過來,再到坦然答應,最後到那個院子裡只剩下自己,那些曾經爭奇鬥妍的各色|女子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個都不見了,而鄭一郎看向自己的眼,也和原先不同。
而當時對他的羞憤,怨恨不知在什麼時候也變成離不開他了,十娘看著鄭一郎的面容要被棺木蓋住,喊出一聲慢字,蓋棺的人的手停住,有些為難地道:“一嫂,寨裡的規矩?”十娘搖頭,半跪在棺木前,伸手進去緩緩地摸上鄭一郎的臉,低下頭,一滴淚掉到鄭一郎的頭上,很快就消散到他的頭髮裡。
一郎,我沒什麼可送你的,只有這滴眼淚,站起身,十娘對著他們道:“好了。”說著退到一邊,看著棺木蓋住鄭一郎的面容,從此後,再看不到他的笑,他的惱,黃泉人間,永遠分隔。
走到靈前,寨中大小頭目都聚在那裡,不知誰去找了個火盆來,裡面還有沒燃盡的紙錢,鄭強和路氏一身重孝,在那裡哀哀哭泣,看起來也有幾分辦喪事的樣子。
十娘不想再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坐在旁邊的圈椅上,動也不動,朱三雖一臉哀色,但眼時刻注意十娘這裡,見她坐在那不說話,心裡只是在籌劃,到底這事是該早說還是晚說?
大廳裡雖聚滿了人,但除了鄭強夫妻的哭泣,什麼聲音都沒有,路權是早就忍不住了,用眼使勁去瞧朱三,示意他再次開口,朱三在那裡搖頭皺眉,路權是個急性的,況且這事也是為了自己妹夫,上前一步正想開口時候,阿保走了進來:“一嫂,黑家幫的幫主來了。”
聽到這話,平靜的人群頓時沸騰起來,數路權最激動:“來了,他就休想走,害死我們一哥,不是那麼輕易好走的。”阿保額頭上掛著亮晶晶的汗,對十娘道:“一嫂,他說是來致哀的,你瞧這?”
這是多好的機會,朱三立即開口:“阿強,你還不快些迎出去?”正在哭的鄭強不曉得為什麼要叫自己迎出去,只是抬起一雙迷茫的眼,被路氏在他肋下掐了一把才急忙爬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不曉得我寫爭權奪利怎麼樣,嘗試著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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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悲慼 。。。
朱三見鄭強雖然站了起來,但雙眼依舊迷茫不已,身上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情急之下,也不管這許多就伸手把他的衣服整理一下,在他耳邊小聲說不用怕。鄭強點頭正待走出去,耳邊已經傳來一聲慢。
鄭強和朱三雙雙站在那裡,回頭看去,十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