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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釧一雙,象牙笏。青襪加舄。
與滿頭大汗的我不同,文禾仍然是一身駕輕就熟的梁冠朝服,輕輕鬆鬆站在門口等我。門外是青幔四人轎兩頂,我們各自進去。
距離我離開皇宮紫禁之地,已經有半年餘了。我第一次走進這皇城的時候,也是春天,那時我戰戰兢兢,又有好奇。而這次,心裡這一份不同於去年此時入宮的感覺,篤定安穩,既是因自己的經驗賦予,也有文禾的可靠使然。
皇帝沒有時間在大殿大張旗鼓地接見我們。他仍然忙碌在御書房裡。一年過去,除了周圍的宦官內侍略有變動之外,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王承恩似乎比去年老了一些,滿臉有倦色。他通報了我們的到來,出來引我們入內。
赭黃繡龍大案如故。大案後面的人如故。他正秉筆寫一份旨文,臉上沒有表情。文禾與我行禮不起,在一旁等候。皇上放下筆,拿過玉璽,扣上璽印,然後示意王承恩接過去。王承恩躬身接過,皇上這才抬眼掃了我們倆一下,對王承恩說:“把門外牌子都撤了。院外候著。你也去院外,無朕傳喚不許進來。若有人求見,讓他們等。”
“遵旨。”王承恩捧著聖旨。關上門,出去了。
皇上沉聲道:“平身吧。”
“謝陛下。”我們起身。
“把那些裡巴嗦的謝恩空話都省去吧。今日我們說正事。”他從茶盞裡喝了一口,“恭喜你夫婦二人,望新婚美滿,攜手耄耋。
“臣叩謝陛下!“
“臣妾叩謝陛下!”
“起來吧。。。”他仍舊是不疾不徐地說,“聽聞你二人身上有傷。文侍郎在歸途中與賊寇戰而受傷。這朕已然知道。不過,媛淑人,你的傷是如何得來的?彤戟報說你當時只是落水,那麼你身上如何會有刀傷如此之的?”
我看了看文禾。他直視前方,卻是微微地頷首。
皇上在靜靜等待我地回答。
“陛下已然見過偃師了,是嗎?”我單刀直
他毫不動容地喝了一口茶,然後輕輕地“唔”了一聲。
“那麼關於透光魔鏡,陛下已然清楚了吧?”我問。
他慢吞吞放下茶盞,站起身。繞過龍案,踱步到我面前。我看見他眼底的陰霾。
“朕見過偃師三次。”他開口了,“第一次。是去年殿試的前一日。他突然出現在玉熙宮,對朕說了一番莫名其妙地話。那時周圍忽然如同凝水不動。內廷軍士來不及調,他就消失了。朕對他的話。只信三分,這三分乃是源於他對朕地未來以及大明之後近四百年情形的描繪。對了,他還告訴朕,會有一個女子穿世而來。”
他停頓下來,雙眸突然躲開了我的視線,然後看向文禾,接著說:“第二次,是去年媛淑人還在宮局內做女官的時候。那個偃師夜潛入此地,把那面鏡給朕看,向朕演示種種用法,一時令朕甚為驚駭。還告訴說文家大公子並不是文家大公子的驚人之論,以及文家李代桃僵地念頭。”他盯著文禾,“自此朕的信又多了三分。或者說,其實朕已經幾乎相信了。”
文禾默然不語,看著他。
“朕是皇帝,不可為人所惑。要用所有的心思來猜度,那個偃師,到底是史上所野載的那個周之姓偃師之人,還是一個當朝惑士妖孽。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朕如何分辨那些交錯震撼的歷歷事實和預言?”他咄咄對著文禾,“文侍郎,你第一次用那鏡的時候,心中可有惶惑?”
“有。”文禾平靜回答,“自以為一去也許不返,曾抱著必死之心嘗試。”
“朕還未嘗試過。”皇上忽然微笑,“也許朕會與你一樣。”
我聞言意識到,前日見我的,看來是未來的皇上,而不是此時的皇上分身而往了。
“陛下可以試試看。”文禾伸手從懷裡掏出了那面鏡,“它就在這裡。”
皇上似乎早就預料到文禾會拿出來一樣,帶著猶存地笑意,接過他手上的鏡,然後轉身去垂紗帷帳內,一陣翻騰,走出來時,手裡多了一份布帛。我一眼看出,這與我從清光院取回的那圖鑑是一樣地材質。
“果然在陛下這裡。”文禾說。
“那一半可是在你那裡?”皇上揚揚下巴。
“正是。”文禾回答。
“文侍郎可是要將他們全都交付與朕?”他帶著玩味般問。
“如果陛下願意受之。”文禾語氣裡有些許的苦澀。他地苦澀並不是為他自己。我很明白。皇上似乎也明白,收斂了笑,鄭重道:“不是交付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