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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雨水混泥水。貼在身上極度難受,簡直邁不開步,努力跟著他速度不跌倒。
跑了不知多久,人跡少了,一片破爛屋舍展現眼前。屋舍的角落裡一扇緊閉的門上有塊小小匾額,上書“嘉楠寺”。
文禾上前叩門,門開啟了,一個老年僧人迅速一閃身,讓我們進了寺去。
“文施主,黃施主兄弟先你一步到此。老衲帶你去。”那老僧道,立刻往裡走。
文禾拽著我緊跟其後。但見二重小院地後院裡幾間僧舍,卻並無其他僧人。那老僧直走進中間僧捨去。
“文兄弟!”黃淳耀和黃淵耀皆衣衫襤褸,滿面灰塵血跡。迎上來喊道。
文禾鬆開了我的手,上前拜道:“救兵不應,北門失守。文殤愧對二位兄長!”
“有你出策得來火銃,已然是幫了大忙。我兩人自該代表全城百姓謝你。何來愧疚!”黃淳耀上前扶起他。
黃淵耀卻看著我道:“弟妹為何在此?不隨我嫂嫂去暗窖了麼?”
文禾道:“來不及了。永淨師父,”他轉向老僧。“求將內子藏於寺中!”
那永淨回道:“可以,我院內地窖裡已有幾位傷者,女施主可以藏身。”
“如此甚好!多謝師父!”他轉身又對黃淳耀道,“義師仍在交戰,不知東門如何?”
“東門已然淪陷了,侯峒曾已投自家葉池,我方才聽說地。”我說。
文禾直直地盯著我,他嘴唇上的血色似乎也在變淡。
黃淳耀道:“如今四門全被克,但西門已被我等用磚石堵上,北門也堵住了,清兵自南門入,我們去南門。”
“事不宜遲。我已令北門剩餘兵力往南,現今需速速前去。”文禾抬腿便走,黃淳耀緊隨。黃淵耀走了一步又回身對我道:“弟妹,我家人可都去了暗窖?”
“是,沈大嫂是最後一個去的。”我回答。“那就好。”他說,“請弟妹保重,我們便去了。”
我看著他們三個消失在院門處,覺得自己的心掏空了一般。我在心裡不斷質疑守城的所作所為:我們是不是本來可以做得更好?我們沒理由不做得更好地,怎麼會在有了準備後仍是三日被攻破呢?到底是哪裡不得要領?我糾結於眼前的形勢,看著南門方向沖天的煙塵發怔。永淨師父卻在我身後輕聲說:“請女施主隨老衲往地窖。”
說是寺院地窖,卻根本不在寺院範圍內,怕是旁邊破爛屋舍的原主人所有,被這小寺廢物利用了。地窖臨街挨著牆,入口十分隱蔽,還堆著腐朽的木料和垃圾,不只是原來就有的還是他們刻意放上的。永淨拉開地窖的門板,讓我進去。地窖裡十分昏暗,空氣渾濁難聞。我摸索著下了木梯,慢慢適應了裡面的光線時,永淨把門板從外面關上了。
這地窖不過二十來平,地上堆著稻草和兩隻麻袋,貼牆一個石墩,上面戳著一支蠟燭,燭光正被剛才開門板所放進地風吹得左搖右擺。周圍零散坐著躺著六個人。三個男子癱在稻草上直哼哼,三個女人就著燭火在給他們上藥。
“我來幫……”我剛開口便被一個女子迅速捂住嘴,她在我耳邊低語道:“不可高聲!這地窖臨街的!”
我趕緊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她方才放開我道:“我叫趙雪。”
“在下宋瓔珞。”我說,“我可以做什麼?”
她把一條繃帶塞我手中,指指身邊腿上一個血呼啦大口子的男人:“包上。”
我待她把藥粉盡數撒在男人傷口上之後,用繃帶將那條腿纏上。男人伸手拽了一團稻草塞進嘴裡,用來抑制自己地呻吟。
這時,地窖頂上如悶雷轟響,又像下冰雹,砰砰騰騰地震了起來。外面驚叫哀號聲陡然四起。
趙雪攀上木梯,在門板與地面接合之處往外窺視。地表的土末正隨著震動從那縫隙紛紛落入窖中。趙雪過了不久下來,臉上表情陰鬱,伸手指指頭頂。大家瞬間明白了她地意思:清軍入城了!
“趙雪,他不行了!”角落裡地女子用氣音低低叫道。
趙雪快走過去,我跟著走去一看,那男人是傷在腹部,繃帶已然盡數溼爛,血也已經染透了他身下的稻草堆。我伸手摸他頸部,發現那脈動正逐漸變弱,幾近消失。趙雪將手指放在他鼻下一刻,道:“沒出氣了。”
男人大睜著眼睛,似乎聽見了趙雪地斷言,又似乎不敢相信似的。但幾分鐘之後,他的瞳孔終於開始渙散,失去了焦點。趙雪默然地抬手撫合他眼瞼,對那女子道:“梅雲,把剩餘繃帶給柳芽。”那被喚梅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