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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臉色一變,冷笑道:“你在威脅我?從商業談判的角度講,你的底牌太無力了。不管你和荊紅花發展到什麼階段,在我沒有掌握瞭解她全部資料前,她只能是你的臨時女朋友。我說過,我保留對你選擇女朋友的最終否決權。就象前蘇聯在聯合國大會上表決那樣,我可以連續說三十次NO。”
我堅定地說:“我已經不是大學時期任人宰割的學生,無論我是否與荊紅花相處下去,決定權在於我自己而不是別人。你說得對,也許我就甘心過小職員的生活。”
父親衝我怒目而視,我不甘示弱地反盯著他,兩人象鬥雞般寸步不讓,車內陷入僵持和難捱的寂靜。
車載電話突然響起,父親拿起來聽了會兒道:“你和鍾助理聯絡一下,晚上由你們兩人出面,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在這邊。”
我想起來了今晚還有一場明爭暗鬥,不禁問:“你是否真想收購田豐化肥廠?你知道連重達去年簽下鉅額期貨合同的事?這家工廠真實財務狀況你瞭解多少?”
他看我一眼,露出幾分嘉許之色:“能注意到這個情況,說明你認識問題的能力提高了。由於你與連家有些淵源,我不好透露太多,以後你也少管這件事。”
我胡亂猜道:“收購只是一個騙局,真正的目的是整倒某個人?”
第49節:第二十章 暗箱操作(2)
“有點沾邊,我的老冤家,老對手與連重達有些私怨,想透過收購打擊他,連重達心中有數,也想利用機會金蟬脫身。這事湊巧被我知道了,哼,我豈能讓老冤家太得意?他想買我偏不讓他買,橫插一槓子搞得他措手不及,連重達又摸不清我的底細,弄不清我的真正意圖,哈哈,這手玩得如何?”
父親臉上露出頑童詭計得逞後得意之色,眼中閃爍著與他年齡不相稱的狡詭興奮的光芒。多年的商務生涯使他養成深沉內斂,喜怒不露於色的涵養,就算在生意上多賺幾千萬上億都無動於衷,只有在與老對手較量中佔得上風,才會讓他如此忘形。有時我甚至想,他們勾心鬥角了這麼多年,恐怕心中的怨恨早已淡化,取代的是以對手的存在激勵自己和品嚐爭鬥的樂趣。
毛主席他老人家也說過的嘛,與天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電話又響了,這回父親的神情變得鄭重恭敬,語氣也客氣許多,交談了幾句說:“兩個小時後我一定趕到。”
放下電話,他對我道:“我和省裡一位主要領導約好在另一個地方見面,今天就談到這裡。目前我不強迫你什麼,你可以放手做你願意做的事,多點社會經驗多點閱歷也好。你不至於幼稚得想再次從我視線中消失,但是女朋友的問題要慎重,在決定之前希望你捫心自問,究竟瞭解人家多少。就這樣,你下去吧。”
我如釋重負,開啟車門欲下,突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事:“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投資公司工作,住在永關大廈的?”
父親微微一笑,好象對我至今還懷疑他的能力而奇怪,懶得回答這個極幼稚的問題,衝我擺擺手。
站在路邊目送著車隊浩浩蕩蕩遠去,第一個念頭就是:我是不是該搬家了?可是荊紅花怎麼辦,我如果對她解釋搬家的理由呢?
第二天芮堯沒有找我,也沒有給我電話,她真的生氣了。根據工作安排,我們幾個分頭到黃金客戶那兒去專程拜訪,安撫人心,穩定財源。整整忙了一天,不知說了多少廢話空話假話,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心想荊紅花肯定回來並做好飯了。敲了半天門毫無反應,咦,她不是說下午三點多鐘就能回來的嗎?會不會有什麼事耽擱了?
我有些不安,撥打她的手機,關機了。她以前說過飛行時不準開手機,有時下飛機後常常忘記開機。一個人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焦躁不安,胡思亂想著種種可能性。
天色越來越暗,她還沒有回來,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情況。時針指向七點了,我無心吃晚飯,站在落地窗前呆呆地看著樓下。
等待是件很難受的事,特別是等待你關心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起,我趕緊拿起來一看,真是荊紅花打來的。
只聽她帶著哭腔道:“小白,你打個車來接我,我在公司門口等你。”
發生什麼事了?!
我火速飛身下樓,叫了輛車直奔南海航空公司。那裡處於郊區邊緣,地廣人稀,天黑後根本叫不到出租。她為什麼哭啼啼的呢?我心急如焚,恨不得長出翅膀飛過去安慰她。
好容易趕到那兒,遠遠就見到她孤零零站在公司大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