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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都那麼老了,哪還長得高?”葉梨若輕輕抬起鞋跟,“看,有七寸高呢!”
“哇——”吳雪湄嘴巴張大,“若若,你以前不是很討厭這種一不小心就會摔死人的鞋嗎?怎麼轉性了?”
何止一雙鞋?這些年來,她改變的東西太多了。葉梨若暗自的想。
“壞若若,這麼久都不回來,害得我們天天掛念……”吳雪湄本想開玩笑地打她一下,但突然間豐富的情感奔湧而出,居然擁住她的肩膀便哭了起來。
葉梨若雖然沒有表姊這麼激動,卻也不由得鼻間一酸。
已經兩年多了……
那時候,她的身邊有一個拋棄她跟別的女人結婚的男人,和另一個背著她同別的女人幽會的男人,所以,她遠走他鄉,到了英國。
許多人都以為她的悲傷是為了江晨皓,然而,真正的答案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毅然決然的離去,並不是因為被江晨皓拋棄,而是因為那個黃昏,跟“那個人”的決裂。
英國很冷,特別是濃霧不散的冬天,彷彿整個世界一點一點的沉淪直至被吞沒,而她的心情,也跟著慢慢淪陷。
原本是去療傷,結果卻變得傷更重。
學校只念了半年,便沒有再讀下去,往後的日子裡,她一直在歐洲各地遊走,替父親開設的分公司衝鋒陷陣。
或者,是米蘭的陽光、維也納的音樂、荷蘭的花香以及巴黎那琳琅滿目的藝術文化治好了她的傷口,漸漸的,她的心不再疼了,卻仍可以感到有一道疤痕,留在身體最隱密的地方。
“啊!他是誰?”吳雪湄哭夠了,猛地發現葉梨若身後站著一個帥哥,隨即嚇了一跳。
“湄姊,你連我都忘記了?”帥哥笑盈盈地上前打招呼。
“我跟邵風在法國遇見,就一起回來了。”葉梨若解釋。
“哎呀,原來是風風!”吳雪湄恍然大悟,“你跟我們家若若一樣都變了好多,越來越帥了,害我都認不出來了。”
“湄姊大概是不記得我了吧?”邵風打趣著。
“怎麼會呢?我表姊的記憶力這麼好。”葉梨若替滿臉通紅的家人圓謊。
不料,此言一出,吳雪湄反倒有些驚呆。“若若,你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難道我以前是啞巴不成?”她眨眼一笑。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以前的你只會在一旁搧風點火,現在居然變得這麼會體貼別人……”
“對呀,我也覺得她溫柔多了。”邵風在一旁點頭附和。
葉梨若並不答話,只對替她提行李的邵風細聲說:“風風,等會兒我還要到表姊的店裡去一趟,你自己先回家……你的車子有停在機場附近吧?開車的時候小心一點。”
“句極為普通的關切話語讓吳雪湄再次驚跳了起來,“若若,你真的完全轉性了,以前你哪會對人家說“開車小心”之類的話,你只會說“哈哈,風風,當心被車撞死”!”
邵風不禁失笑,“對呀,湄姊,若若現在變得好溫柔,還真讓我有點害怕。”
“怕我笑裡藏刀啊?”葉梨若似嗔似嬌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三人笑了開來。
她變了嗎?
也許是因為,人長大了,又吃過性格太過直率的虧,所以不得不變。
也或許是因為,現在替父親打理生意,商場上明爭暗鬥,她不得不讓自己虛偽狡猾一點。
又或者,在英國待久了,就會變成這般風度翩翩、彬彬有禮,連罵人的時候臉上都還帶著親切的笑容。
別人都覺得,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性暴躁、缺乏教養的葉梨若了,但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這一切皆只是華麗的偽裝。
“為什麼你偏偏選在阿姨和姨丈去日本泡溫泉的時候從歐洲回來?”
一路沉思,到了吳雪湄店裡,忽然被她一句話驚醒,
“沒有人在家,我正好可以自由自在。”她懶懶的應答。
“阿姨看不到你,肯定會哭得住院。”
“哈,我又不是隻住一天、兩天,這次回來,起碼要大半年才會再走。”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寬宏大量了?”吳雪湄前言不搭後語地問了一句。
“呃?”葉梨若塗著銀亮蔻丹的手指,在五彩繽紛的貨架上游走。
“那個邵風在你最需要他幫忙的時候拒絕你,為什麼你現在卻依然願意跟他說說笑笑的?”
“那我應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