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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定居加拿大的大姐穎子已經先行趕到了,守在醫院寸步不離。晴子雖然甦醒過來了,但因為脊椎受傷還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看見他就淚花閃爍:“銘遠……”
穎子姐趕緊在一邊勸:“好了,別哭了。銘遠一聽說你出車禍就馬上飛過來看你,你看他多緊張你。你的脊椎骨折手術及時,不會有大問題的,你別胡思亂想了啊。”
或許是驚駭過度,晴子還是一直看著章銘遠哭。他蹲在床邊替她擦淚,柔聲安慰:“沒事了,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慢慢好起來的。”
晴子剛出了車禍,精神還很不好,一激動哭了一場後很快又沉沉睡去。穎子姐讓章銘遠先回酒店休息:“我已經給你定好房間了,你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也很累了,回酒店睡一覺好好倒到時差吧。醫院這邊你放心,我會守著的。”
章銘遠沒有拒絕,他確實也感覺很累。但住進酒店後他卻沒有馬上睡覺倒時差,而是迫不及待地撥打白露的手機,接聽的人卻是他姐姐。聽到聲音的那一瞬他先是怔住,很快反應過來,這隻手機已經不在白露手裡,他再也無法用這個號碼聯絡到她了。空有一對相親相愛的情侶手機,他卻已經失去他所愛的那個女子。
落地長窗外,泰晤士河的河水靜靜流淌著。章銘遠怔立在窗前,目光久久地凝視著那條河。河的對岸,依稀彷彿有白露的纖細身影。一襲白裙,如夢如幻,在霧渺水藍的河畔漸行漸遠。
下意識地,他前行一步想去追,玻璃窗冷冷靜靜地隔絕他,提醒他,那只是虛像——此時此刻,在水一方的伊人,只是他心中亦真亦幻的虛像。而最真實的一點是在他的世界中,伊人已經永永遠遠地在水一方。無論順流或逆流,他都無法再追尋再靠近,現實不允許。
蒹葭蒼蒼,
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
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
宛在水中央。
尾聲 驚蟄
兩個月後,海南三亞。
陽春三月的海南,正是風光秀麗時節。湛藍的天空,雪白的雲朵,金色的陽光,銀色的海灘……而積翠凝藍的海水是所有美景的靈魂,那顏色無論是在陽光下還是煙雨中都美得無法形容——但這一切秀麗風光,在白露眼中都是良辰美景空虛設。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清晨,曙光才剛剛爬上樹梢,白露就醒了。這兩個月來她一直都睡不好,晚上總是遲遲無法入睡,早晨卻總是早早地醒轉。一個有心事的人是很難睡好的。雖然已經離開北京來到四季如春的三亞重新開始,但她的心彷彿依然停在北京的冬天,終日冰冰涼涼缺乏熱度。只有想念一個名字時才會感到幾絲溫暖,但溫暖過後的冰涼更涼——章銘遠,她真的非常非常想念他。
想你時你在天邊
想你時你在眼前
想你時你在腦海
想你時你在心田
每次聽王菲翻唱的這首;白露總是聽得淚光點點。彷彿是在傾聽自己的心聲,代為吟唱的心聲。這樣的孤單思念,最初的最初,就源於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那個人一眼。
她不知道要多久的時光才能稀釋這種想念的濃度。或許很多很多年後,當她再想起他時可以雲淡風清地微笑,雖然笑容中難免還帶著絲絲惘然與惆悵,卻可以惘然惆悵得豐美滿足——因為她不會後悔愛過他,他的愛是她生命中一顆閃亮星辰,永遠在記憶的天空熠熠生輝。
反正睡不著,白露乾脆起床不睡了。撕去一頁日曆紙,她發現這一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驚蟄。還記得小時候,年幼的她好奇地問過爸爸什麼叫驚蟄?爸爸告訴她,冬天過去了,天氣回暖後春雷開始鳴動,驚醒了蟄伏在泥土裡冬眠的昆蟲。它們高高興興地鑽出地面叫啊喚啊,叫開了鮮豔的花朵,喚來了美麗的春天——這就叫驚蟄。
看著日曆上的驚蟄二字,白露更加傷感。節氣一到驚蟄,春天就四面八方地來了,春風春雨春花春草紛紛來赴春的約會。可是,她的世界卻猶在冬天,一片冰封雪鎖。
不想再一個人留在出租屋裡感傷,白露早早地出門去上班。來到三亞後,她依然找了一家十字繡專賣店店員的工作。每天在店裡教顧客繡花,也可以代顧客完成繡品。她繡得又快又好,有些顧客沒時間自己繡都愛找她代勞。她來者不拒,有多少接多少。老闆娘都有些奇怪她如此的高產高質量。誰也不知道,她需要這樣的勤繡不輟地忙碌來充實自己空洞的日子,排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