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零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良久,顧夢蝶開口道:“公子,讓她在這裡住那樣長的時間,真的沒有問題麼?”
池杳冥轉過了頭,蹙眉頓了一會兒,微微笑著,“我想雪緋紅還不至於做那樣的事。”
“玄天樓行事可談不上光明正大,雪緋紅下暗手傷了渡江就是證據,”顧夢蝶小巧的面容上有些微的擔憂,“不過總歸我也不大懂得,公子說無事便是無事了罷。”
“夢蝶總是這個樣子,相信你是無條件的。”床上的韋渡江扯過一個枕頭在懷裡抱著,眼睛卻也盯著冷姨的神色。
池杳冥正要回答,冷姨卻收回了手指,轉而抓起他另外一個手腕,凝神細思,皺眉道:“杳冥,你近來又不安分了。”聲音淡淡的,卻帶著長輩與晚輩說話的一絲寵溺和責備。
抽回手腕,池杳冥低眉、略有些討好地道:“只不過是天氣問題罷了,冷姨不必這麼操心。”
冷姨嘆口氣,“罷了,那是你自己的身子,別人哪個也做不得準,夢蝶,你多加留意就是了。”她說完,卻又略有些無奈地看了池杳冥一眼,杳冥淡淡一笑,示意無妨。
顧夢蝶看了看桌前靠著的雙柺,心知池杳冥絕不會答應她叫小柳上來幫忙,也不會願意她在一旁扶著,便裝作什麼都沒瞧,起身和冷姨一同出去了。
韋渡江彎腰套上靴子,池杳冥看著,道:“你不多休息些時候?”
扯出一個很難看的笑容,韋渡江漆黑的眸子裡滿是無奈,“小柳他們要我指點輕功,本來倒是可以偷懶的,這次闖了禍,還不得趕緊去討好他們啊,”他吸了一口氣,將一波未散盡的痛楚壓了下去,“再說,我還得去交賬不是?”
“賬冊拿給我,我替你謄寫,”池杳冥拿起身側的雙柺,“你還是先替冷姨跑跑腿,桌上是她剛寫好的藥方子,去庫房瞧瞧罷。”
韋渡江的身子傾了一下,又頓住了,只是看著池杳冥慢慢將雙柺夾在腋下,撐起身子,他嘴唇挑動了兩下,最終點頭道:“那我且先出去了。”
雪緋紅坐在方才和池杳冥對話的水榭中,看著山壁間那一襲白衫緩慢地沿著石階移下,她的目光竟然頗為耐心地跟著他自山腰一步步行到山腳,直至池杳冥的衣角掩入了山下的柳枝間,她扭過頭去,繼續盯著平靜無波的水面,眸子裡同樣毫無波瀾,像是悠然沉浸在一個無悲無喜的世界裡,什麼都在想著,又什麼都沒想。
輪椅的轆轆聲打斷了雪緋紅的思緒,池杳冥卻不知何時坐在了不遠處,含笑望著她,手裡擎著一個小小的酒罈。看到雪緋紅望向他,他繼續推動輪椅到了她的身旁,將酒罈擱置在石桌上,“雪姑娘方才放鬆了不少警覺。”
雪緋紅微微有些羞赧,江湖上的人,尤其如她這般不時要捲入爭鬥的,是需要時時警戒著自己的身周,誰能確定,就在你恣意談笑間,是不是便就有一支暗箭無聲地對準著你的頭顱呢?她乾咳了一聲,道:“多蒙池公子提醒,我記住了。”
“姑娘不必在意,在下冒失了。這是敝谷自釀的梨花酒,雖是拙劣,卻也下了些功夫,更埋在竹間足有一整冬,些微借了翠竹馨香,姑娘不嫌棄便小酌幾杯罷。”
“池公子如此說,我豈有不奉陪之理,”雪緋紅看著池杳冥撥開罈子上的封口,一股清新婉約卻又濃郁十足的酒香立即縈繞在水榭四周,池杳冥另外取出兩隻杯子,通體碧綠澄澈,卻是上好的翡翠製成,“絲袖織綾誇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這梨花酒用翡翠杯盛了,當真是應景。”
“雪姑娘好才識,”池杳冥微笑點頭道,“只不過在下哪裡是什麼雅士,不過是胡鬧而已。”
“池公子何必自謙,”雪緋紅的笑意裡帶了一星冷淡,“冒昧一問,公子是如何猜出我是誰的呢?”
“江湖多講,玄天樓樓主仲逸風座下除卻六翼,另有碧炎、藥醫二閣,碧炎閣閣主手下雪緋紅雪姑娘,深得仲樓主信任,憑袖中寶刀‘雪緋紅’,身先士卒,二年前斬殺南疆凌霄門門主貴無蠱於廿招之間,此後多立奇功,刀法卓絕、刀光凌人,江湖人以其刀名之,便也稱姑娘為雪緋紅,”池杳冥將兩隻酒杯斟滿,“初見姑娘,我注意到姑娘右臂頗有些不自然向內彎曲,像是隨時準備取刀應戰的戒備之勢,且姑娘雖身著勁裝卻不束袖口,其內八成有隨身武器,再者姑娘衣衫若血染銀霜、紅濺落雪,這般打扮的,不是雪緋紅又能有誰?”他舉杯示意,慢慢啜了一口。
雪緋紅的眼睛不自覺地停留在自己的右臂上,微微審視了一番,心下明白自己雖將刀法練至精絕,出刀亦可做到迅即若電,卻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