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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全身都透著一種純澈無暇。
女子的眼光在少女身上停留些許,又移向薄霧中再次顯現的一個人影,那個身影移動得頗為緩慢,當他的全身都自朦朧中出來時,方能看清是一名廿多歲的青年男子。
他的白衣融於蒼茫霧靄之間,不顯絲毫突兀,他的面板有一種病態的蒼白,卻更使他猶如自那霧嵐間凝出的一般;他的眼波有若是霧中露水結出,隱隱盪漾著淡淡的七彩色澤,倏忽打了個旋子消弭在漆黑深邃的瞳孔中,只濺出一縷溫潤哀婉;他的眉毛不粗,卻斜飛入雙鬢,嘴唇單薄而幾無血色,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些微的弧度,但絕不顯輕薄,那更像是經歷了一番繁冗滄桑後才有的始知花更淡的從容不迫。他的手被袖子遮掩住大部分,露出瑩潤若玉的指尖,輕輕搭在扶手上,饒是她見慣了殘忍之事的人,在看到他手下的支撐後,也暗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這樣一個彷彿是山間霧嵐做出的男子,他卻只能坐在一張輪椅上行動,瘦削的身子幾乎要湮沒在長衫之下,雖已是二月初春,他依舊罩著厚實的棉衣,反倒更顯出一種單薄。
她並沒有做更多的打量,她知道自己如今面對的是傳聞中幽冥谷中的人,她需要思考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與此同時,最後出來的青年也在審視著送回韋渡江的女子,她還年輕,雖然過了少女那種花蕾般的年齡,卻更使她多了幾分成熟女子的魅力,她的衣衫有若染血般豔麗,一頭青絲有數縷垂在耳畔,雖然背上負著一個人,卻絲毫不妨礙她盈盈立在谷口,谷中微風拂來,她的眉眼間自有一種颯爽英姿,眼瞳裡蘊藏著的是堅韌的神采。
青年的眼中有微微的波紋盪漾,隨即歸於平穩。
他坐在輪椅上抱拳,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種自在微嵐的清潤,“姑娘可是江湖中人稱‘冷霜排闥滿襟雪,碧炎琉璃掠影紅’的玄天樓雪緋紅女俠?”
雪緋紅暗自心驚,她思考過許多可能的對話,卻絕對沒能想到對方第一眼就看出她的來歷。她微微一笑,道:“甫一見面就在谷口審問,這也算是幽冥谷的待客之道麼?”
青年也笑了,這一笑,卻恍若曦月撥雲、幽蘭弄影,她心底莫名地有什麼被隱隱觸動了一下,霎時眼前所有悽迷蕭索俱化作春光瀲灩,朦朦朧朧中但覺此生何幻。
他再次施禮,“姑娘將敝谷韋公子送回,實在感激不盡。”轉頭向那少年道,“小柳,麻煩你幫忙把韋公子從雪姑娘肩上扶下,莫再勞煩姑娘。”
小柳和黃衫女子趕忙上前將韋渡江攙下,韋渡江的嘴唇已經青紫地有些駭人,他勉強向白衣青年笑道:“你怎地這麼不近人情了,好歹那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青年也回笑,“你先回谷中休息,夢蝶和小柳,你們且陪著他回去。”
黃衫女子夢蝶介面道:“讓小柳送他回去就是了,你一個人在谷口我不放心。”她有意無意地瞟了雪緋紅一眼。
輪椅上的人淡淡笑了笑,便也不拒絕,只說:“小柳力氣不大,你也不怕壓了他。”他不再讓雪緋紅有被冷落之感,看小柳將韋渡江扶走,便立刻轉向她續道,“只是姑娘既然傷了渡江,又為何要救下他呢?”
雪緋紅蹙起眉頭,“你是池杳冥?”
對方頷首:“正是在下,區區賤名得姑娘知曉,不勝榮幸。”
“幽冥谷果然不簡單。”
“雪姑娘既然不否認在下方才的推斷,便明人莫說暗話,不知姑娘尋到敝谷,有何貴幹?”
“我要一燈孤。”
“姑娘好爽快,”池杳冥嘆道,“為誰而來,玄天樓?”
“為自己。”
“雪姑娘憑什麼確定在下會將一燈孤交給你?須知那一燈孤全天下許是僅幽冥谷有一株,此外姑娘傷了敝谷中人,我又怎能將它送給你?”
“其一,我能傷韋渡江,說明幽冥谷中人的身份對於玄天樓來說已經不是秘密,然而我可以保證,只要樓主不問,我的手下不會將自己查出的線索說出;其二,近些時候,池公子似乎招惹了敝樓樓主,我完全可以為樓主殺死幽冥谷中的人,但韋渡江未死,更何況我還將他送回。”
“聽來的確有道理,”池杳冥點點頭,“渡江這一命,也算是被雪姑娘所救。”他轉動輪椅,側身道,“雪姑娘請進。”
2
一燈孤
幽冥谷之所以隱於山間,多半因為谷周遭所佈下的陣勢,不僅僅有根據五行陰陽之變排下的陣法,更有以藥草蒸騰凝出的藥陣。黃衫的夢蝶在前面引路,雪緋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