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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又發了好長一會子怔,長的雪緋紅暗自有些惴惴,卻不知為何感到心跳得極其快。
終於,她聽到顧夢蝶以一種不敢置信卻又肯定的語氣說道:“這個,是紫芝。”
有那麼一剎那,眼前空白一片,五感裡只剩了聽覺還存在著。
顧夢蝶的語氣十分急速,“雖然外面被燒焦了,但是裡面還是活著的,天吶,幸好我們還有青檀端木鼎,把它放到鼎裡貯存密封著,它絕對會恢復藥效的!”
美夢來得太突然,以至於誰也無法在瞬間接受這個事實。
良久,雪緋紅才聽到自己在問:“你,確定它能恢復藥效?”
“能恢復一半我就知足了,只要可以把公子的命先吊起來,什麼都好說!”顧夢蝶拔腿便跑了出去,踢翻了足下的小鍋。
留下雪緋紅一步高一步低地踏出了裡間,站在嬰兒的床前,點點頭,又搖搖頭,根本沒有意識到她臉上是七年未曾有過的歡快笑顏。
慢慢地,她俯身抱起孩子,將他攬在懷前,她需要一個懷抱來一同分享喜悅,嬰兒睜開眼睛,小腦袋蹭蹭她的肩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咬著她的一縷頭髮又睡了過去。
她就那樣一步步地走到池杳冥的屋子裡,靜靜坐在床邊,凝視著那人憔悴的容顏,此刻卻覺得連神祇都不若他俊美。
只要琅珂的病能夠康復,什麼報仇、什麼家族名譽,她都不想要了。
她將孩子放在池杳冥身邊,小孩子可能因為突如其來離開那個懷抱而顯得有些不快,但是接觸到池杳冥放在身側的手之後,也便拱了拱,不動彈了。
果然是個愛睡覺的傢伙。
她實在是太開心了,以至於無法繼續保持安靜,便匆匆走了出去,拾起原先放在那裡的竹篾,重新擺弄了起來。
她很想親手紮成一個紙鳶,然後同琅珂一齊將它放飛,牽連上昔年以為已經斷了的夢。
昔年。
她的動作慢了下來。
喜悅之餘,另一個念頭也很突兀地冒了出來。
她不敢仔細去想,卻害怕地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夠自信。
她不知道琅珂答應同自己在一起是不是因為知道他自己命不久遠,所以到最後面對她的死纏爛打才會終於應允,否則,以他那倔強的性子,早做出的決定怎能輕易改變?
該不會,他看自己最終答允不會因為他的離去而再次傷心頽落,所以方會改變之前的主意、所以即使在應允了之後也沒有再過多的表示吧?
她想起在馬車裡自己提到的承諾,琅珂那時並沒有回答,他這種淡淡的反應可以令人往高興而答允的方向去想,又何嘗不可以作為疏離的拒絕呢。
心亂得很,手指再次被劃出血痕來。
望了一眼依稀昏黃的西天,雪緋紅站起來重新往屋裡走去,這個時辰,琅珂該醒過來了。
屋裡已經有人,顧夢蝶伏在琅珂的床邊,注視著他喝下自己捧來的湯藥,腮邊是掩不去的笑意,連帶著多日不曾有光彩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但不知為什麼,雪緋紅就是清楚在紫芝回覆完好之前,她不會告訴琅珂詳情的。
因為每個人都怕那不敢想象的萬一,琅珂曾有過太多希望,卻被無數個萬一給破滅了,如他的疆場夢、他的足腕、他心中的那一點親情。
琅珂也在笑,還伸出手指逗弄著懷裡的娃娃,顧夢蝶收拾好藥碗,坐在床頭笑著看青年的面頰,完全不知道雪緋紅就在門外。
許是注意到顧夢蝶的神情了,池杳冥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夢蝶,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顧夢蝶揪了揪衣角,“公子,我種了杏樹,就在潭邊,等春天來了,就可以看到杏花了。”
池杳冥“哦”了一聲,也笑了,轉而用手揉揉顧夢蝶的頭髮,“一時的玩笑話,你居然還記得,真是小孩子。”
顧夢蝶竟然也不反駁,笑嘻嘻地抓著他的衣袖,湊上去響亮地在池杳冥腮邊親了一口,“幽冥谷裡四季如春,說不定不需要那麼長時間呢,我種的杏花一定最好看了!”
說畢,捧了藥碗,俯身逗了逗床上的娃娃,“這孩子天天就知道睡覺,和你一樣,餵飯也不願意吃,都想成仙是吧。”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雪緋紅早避到窗邊,等著顧夢蝶去遠了,方轉了過去,從門進入,看到池杳冥舉著娃娃放在自己胸口,那孩子手腳一脫了襁褓的束縛,便開始抓著他的衣服依依呀呀的,一面還將小臉往他的面頰上亂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