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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於地上的冷疏桐和池杳冥,他伸手便扯住了池杳冥的左臂,看他的右臂正扶著冷疏桐,便著力要將他們拉出,誰知就在這時,驚風也跟著衝了進來,他卻不看這三人一眼,徑直往裡去,韋渡江心裡急怒,一手拉著池杳冥,飛起一腳就把驚風踢了出去。誰知這時他的眼睛卻陡地一陣麻癢,便幾乎看不清任何東西了。所幸池杳冥抬頭的時候,瞧見了雪緋紅擲進來的一縷刀光,情急之下,抓住韋渡江的身子向那邊一掙,韋渡江立時也藉著他的氣力竄了出去。
伴隨著轟然巨響,後出來的三個人幾乎是被強大的氣浪推了過來,驚風扯了雪緋紅倒躍下臺階,甫回頭際,覺生寺早已是一片焦木殘磚。
烈焰噼啵,升騰出濃黑色的煙,驚魂初定的幾人或站或立,都隱隱有種劫後餘生的感慨。
在被驚風牽扯倒躍而出之後,雪緋紅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就是搜尋那個白衣身影,當她終於看到池杳冥伏在地上,右臂還緊緊抱著冷疏桐,掩在大氅下的瘦削身形明顯地在一呼一吸的時候,取代了焦急的是些許怔忡。
髮際間陡然換了另一種緩慢而浸潤的涼意,她抬頭看去,原先的細微冷雨此刻已被數片窸窣的瑩白所取代,以凝定而輕緩的速度,落在火焰灼燒的瓦礫中,也落在每個人的身上。
驚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仇叔叔呢?”
眾人恍然,四顧望去,而仇楓遠早已不見,徒留竹林中的這一片宛似疤痕的焦土,縱然天上的輕雪如何無暇,也抹不去這醜陋的殘垣斷壁。
韋渡江劍眉一蹙,“我去追。”他身形甫動,一隻手牽住了他的衣襟,蒼白而且無力的,卻讓他不得不停下了步子。
冷疏桐靠在池杳冥的懷裡,微弱地向韋渡江搖搖頭,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一絲聲音。
池杳冥握住了她的手,冷疏桐看著他的臉,似乎是想笑一笑,最終卻只能無力的將眸子向側面移去,兩人的另一隻手裡,同時握著一個青色的小鼎。
韋渡江的眸子有些呆滯,驚風看了看那個青色的、發出玉一般潤澤色彩的東西,轉了轉眼睛,又瞧著雪緋紅,最後垂下了長長的睫毛。
“渡江,”池杳冥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卻帶著不容置疑,“去找夢蝶,兩個時辰內,必須趕來!”
韋渡江沒回話,他好像是頓了頓,下了什麼決心似的,猛地轉身,向竹林沖去,雪緋紅歪頭打量了他的身形幾眼,卻見那個男子的一身青衫被尖銳的竹子“嗤”地扯下長長的一條,心知自己追不上他,便冷冷地喝了一聲:“韋渡江,你回來!”
許是從未聽過她如此直言叫出自己的全名,又或許是雪緋紅身周升騰出的一種不容違抗的冷冽氣場,這種氣場,讓他恍然間將這個女子同官宦小姐鍾顏岫區分開來,她的身份,終究是江湖上令諸多人膽寒的玄天樓得力干將。
他停下了步調,微微轉了轉頭,雪緋紅注視著他有些朦朧的雙目,突然走到池杳冥的身邊,一字一頓地:“你看不出渡江的眼睛受了傷麼?”
池杳冥的身子震了一下,卻不抬頭,他一直在看著懷裡的冷疏桐,鬢髮紛紛散落,如麈尾般落寞。
“琅珂,”雪緋紅的聲音低了下來,只夠他能聽見,“你的心,亂了。”
池杳冥竦然抬首,眸子裡恰如其分地映滿了掙扎,這個一向沉穩自如若一潭止水的青年,卻在數人面前第一次毫不掩飾地顯露出自己內心的無助和彷徨,雪緋紅不顧及身後驚風睜得極大的眼睛,俯身下去,握住池杳冥的手腕,指尖輕輕在那道積年的傷痕上打轉,他瑟縮了一下,像是記憶深處的什麼被無情的喚起,卻又在雪緋紅手指的淡淡溫度中平靜了下來。
“我去罷,”驚風突然訥訥地說,說了這句話,眨眨眼睛看著雪緋紅,好像在等她的肯定,又扭過頭去看定在一邊的韋渡江。
池杳冥突然反手扣住了雪緋紅的手腕,將冷疏桐送到她的懷裡,雪緋紅下意識接過,順勢將內息源源不絕地送入冷疏桐背心,“你和渡江還有冷姨進車子裡,”她聽到池杳冥說,“我趕車,驚風少俠,”他側了側頭,“勞煩你先去北峻山下的梓江鎮,東邊第一家藥鋪裡找到老闆,告訴他你要買一味……”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咬咬唇,續道,“壽終內寢的藥,他自會明白,而後便請你讓他通知顧夢蝶姑娘立刻下山,帶她來蠻煙鎮最大的那家客棧。”
驚風專注地聽著,蹙了一下眉頭,卻很明智地沒有立刻發問,池杳冥話音一落,他便倏忽沒了蹤影。
雪緋紅的心稍定,琅珂終究是琅珂,昔年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