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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動,他沒有看到想象中觸目驚心的柺杖和空癟的褲管,淨齊是完整的,兩條腿修長、筆直,就象十年前一樣。耿天意有點恍惚,也許十年前那場不幸並沒有發生,他的淨齊依然是那個完美討喜的孩子,他不必內疚,也無須自責,所有的懊悔和心痛不過是一場噩夢。耿天意呆立在站臺上,有點桄如隔世的感覺。
淨齊也看到了父親,他握住寧兒的小手,展開一個動人的笑,小心地邁開腳步,一步一頓地,略微蹣跚地地向耿天意走過去。
耿天意感到一股熱流自眼底湧上來,淨齊的腳步不穩,右腿有些僵硬,很明顯的看出是裝了假肢。原來,每夜將他驚醒的噩夢,確實真實地發生過,他的兒子飛快地跑過來,推開他和妻子,被疾駛的汽車撞飛,渾身是血地躺在醫院的手術檯上,生生被鋸斷一條腿……
“爸爸……”淨齊在耿天意麵前站穩,輕聲喚道。爸爸老了,臉上有深刻的皺紋,兩鬢有斑斑的白髮。
“哎……”耿天意答道,眼睛終於被淚水潤溼,多少年沒有聽到兒子叫自己爸爸了?
淨齊也是激動萬分,略微平復了心緒,忙介紹父親和寧兒認識。想到父親剛剛坐了一天一夜的列車,忙接過耿天意手中的旅行箱,“爸爸累壞了吧,先回家休息,晚上去餐廳給您洗塵。”
“我來拿你別忙了!”耿天意要跟兒子奪行李箱,淨齊穿著假肢走路已經很艱難了,再幫他拖這個行李箱,他的心會更痛。
“都不要爭了,我來吧!”寧兒把行李箱的拉桿拉長,兩隻手奮力拖著,經過地道的時候,她還騰出一隻手拉扶著淨齊的胳膊,免得他被出站的人流擠得摔倒了。
回到家,耿天意與淨齊的母親柳晶又是一番寒暄。曾經的夫妻情分早已被十年前的一場慘禍破壞殆盡,但淨齊是個如此寬宏的孩子,做父母的也不願再相互嫉恨,拂了孩子的心意。再見面算是親人也算是朋友,淡淡的問候,保持著適當的疏離。
耿天意稍做休息,寧兒開車帶著全家去外面吃了晚飯。飯後,寧兒又把耿天意送回淨齊家裡,讓他們父子好好敘敘。耿天意住在新房,柳晶便回了老房子。寧兒把她送回去,怕她一個人回憶往事難過,索性留下陪她。柳晶十分感動,淨齊孝順,寧兒也越來越懂事,她滿足了。
晚上,淨齊與耿天意聊了會天,父子之間的生疏很快消除。見到淨齊為人豁達,事業也小有成就,耿天意十分欣慰。他小心地告訴淨齊他已經再福建又成了家,對方也是離過婚,有一個和淨齊差不多大的女兒,早已經成家立業。現在的生活總的來說還不錯,只是想起柳晶和淨齊母子,心裡就會覺得很愧疚。
淨齊笑著祝福父親,又說他和媽媽也過得很好,讓父親千萬不要再為以前的事情不開心。耿天意握著淨齊的手,不住地點頭,兒子長大了,並且逐步擺脫了因為他而造成的不幸,他為兒子感到驕傲。
天色已晚,淨齊怕爸爸累壞了,便安排他到客房休息。床單被子都是新的,淨齊還特地為爸爸新買了舒適的睡衣,把耿天意安頓好,淨齊才扶著欄杆上樓。假肢把他的殘腿磨得疼痛不堪,不扶欄杆,他幾乎寸步難行。
淨齊解開假肢,為紅腫破皮的殘肢上藥包紮。還有三天就是婚禮了,他不能對自己的身體漫不經心,疼痛是可以忍受的,萬一發炎連帶著發了燒,寧兒是會心疼的。
淨齊給母親和寧兒打個電話,知道她們已經平安到家,便囑咐她們早點休息。淨齊從下午到晚上都很激動,晚飯光顧者照顧父母和寧兒,自己也沒吃多少,這會才覺得飢腸轆轆,想到廚房裡還有母親以前包的餃子,便想自己煮一碗來吃。
淨齊換上睡衣,把右腿的空褲管別在腰間,撐起柺杖,大步走出去。下樓的時候,淨齊放慢步子,慢慢一步步往下走。大廳本來關著的燈現在是亮著的,耿天意正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爸爸,您怎麼起來了?”淨齊突然有點慌,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這樣殘缺不全的樣子被爸爸看到了,爸爸要是難過怎麼辦?
“我睡不著……不累,起來看會新聞……”耿天意有點語無倫次。當年淨齊還沒有出院他就和柳晶簽署離婚協議,南下福建。淨齊截肢後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雖然十年來他無數次地想象著淨齊空著褲腿拄柺杖行走的樣子,可是這樣的淨齊真的出現在他眼前,他還是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連臉色都變得煞白。
“我有點餓了,想煮點水餃,爸爸要不要來點?”躲不過去,就面對現實吧!淨齊大方地單腿下樓,邊說邊笑著往廚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