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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以後,將我綁了沉湖吧!”
嗡嗡繚繞在腦海裡的殺戮之聲戛然而止。白九棠愕然的從地獄浮上了人世間:“孩子?”
“孩子?”袁克文的愕然之情,有過之無不及。
這一番言辭過於精闢,將不知黃金榮發難內幕的人,驚得一片訝異。“孩子”一說,過於勁爆,將知悉此事內幕的人,一竿子統統掀翻。
眾目睽睽之下,蘇三撲通跪在了黃金榮面前,令“知”或“不知”的諸多人等都一頭霧水,摸不清東南西北。
“蘇三身份低微,出生卑賤,不過是堂子裡的一名伎女。九爺能不嫌棄,那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蘇三斷然不敢辜負,也不敢妄想高攀袁二公子!如今蘇三隻求老爺子兩件事,一是讓蘇三留在上海好好跟九爺過日子,二是求老爺子能原諒九爺這一次,就當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吧!”
“你是說你有了白九的孩子?”黃金榮迷茫透頂:“昨日怎麼不曾提起啊?”
“我·····”蘇三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
至此,挾持人的和被挾持的兩個男人都已面如死灰,徹徹底底敗在了這個難以捉摸的女人身上。
頭痛的摸了摸腦袋,黃金榮抬眼看了看茫茫然的楊嘯天,又看了看牌桌那邊的“桂生”,長嘆了一聲,皺起了眉頭:“真他奶奶是筆糊塗賬!”
語落抹了一把臉,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蘇三問:“你起來!告訴我,到底要哪個男人?”
蘇三聞言感到尷尬之極,恨不得遁地逃匿,哪裡還敢起身,她欲哭無淚的扇了扇睫毛,扭過頭去怯怯的指了指白九棠,卻是被那邊廂剜了一眼,急忙又低下了頭去。
袁克文剎那間化作了一尊雕像,以不可置信的悲憤之色,定格於堂前。只剩下一滴滴血珠呈動態下落。
“小兔崽子,還不快把挺子放下!”楊嘯天見狀,猛然上前敲了一記白九棠的腦門,奪下了他手裡的匕首來,將兩個都已石化的男人從挾持關係中解散了。
早先落座在沙發上的兩位女賓頓時上前攙走了袁克文,將他安置在了一張椅子裡,悉心照料起他來。
“早讓你不要管年輕人的事了,這下可好,你以為能做月老,結果險些棒打鴛鴦了!”名喚桂生的女子起身笑道,來到白九棠身後拍了拍他的背,低聲說:“阿九,去給你祖爺認個錯。”
“認錯?”黃金榮頓感掛不住臉,憤憤然鼓起了眼睛:“師爺!你告訴他,在黃公館亮挺子該如何處置!”
一個五十上下的瘦高男人,身著灰色長衫,聞聲上前,躊躇了半餉,說道:“老爺子,阿九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
“扯淡!”黃金榮大喝一聲接過了話頭:“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他!看著長大的娃多了,人人都姑息,那老子還當什麼舵把子!召刑部的設香堂,老子要剁了他的手!”
“老爺子!”
“大哥!!”
“金榮!”
黃金榮被三聲呼喚惹得一愣,掃視了蘇三、楊嘯天,和名喚桂生的女子一眼,憋紅了想要發作,卻生生又吞了回去,竟率先安撫起了蘇三來。
“你變來變去可把我害得不清!他沒手一樣能當孩子他爹!那筆破帳我也不跟他算了,保住這個差事養孩子可好啊?”
“老爺子····”蘇三見勢哪還肯鬆口,嘴一癟淚如湧泉。
“你總不能得寸進尺壞了我黃門的規矩吧!!”黃金榮吹鬍子瞪眼的拍了拍大腿。
名喚桂生的女子長嘆一聲,落了座:“如今我們都插不上口了。雞不下蛋,老來生恨吶!”
但聞此言黃金榮尚未來得及發話,關公畫像下的年輕女子騰地站起了身:“老爺子為了一個堂子裡的伎女不顧顏面,還要規矩做什麼!”
“你尚知道‘顏面’、‘規矩’老爺子是你喊的麼?你得叫聲爹!”年長的女子突兀發作,劈頭蓋臉朝年輕女子喝斥道,一時間將之懵在了原地,隨即敢怒不敢言的坐下了身,再度沉寂了。
看樣子本是想狐假虎威發洩一通不滿,豈料“老虎”不買賬,反倒討了個沒趣。
黃金榮已然陷入了另一場風波中,貌似後院起火,擺不平了。如此看來,這位名喚桂生的女人應該是他的妻,那位年輕的既是該稱他爹,卻又不像是女兒,那自然是兒媳了。
甚為鬱結的黃金榮,轉而將氣統統撒在了白九棠身上:“白九!該領什麼罪,該受什麼罰!你最清楚不過了,眾人為你求情,我且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