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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三的花招依舊多,謊還是常常撒,但那一絲真切,卻是毫不作假。
“水溫應該差不多了吧?你試試看。”蘇三掬水澆向足踝,讓他試水溫,豈料對方竟毫無反應,側目審視中,不禁被那感慨萬千的神情逗樂了。
“恩!合適了。”白九棠滿意的癟了癟嘴,兩腳踩進盆中舒服得嘖嘖有聲:“有你在身邊真好,外邊那些女人,簡直跟你沒法比!”
“你說什麼?”以為自己聽錯了,蘇三張惶的抬起了頭。
“有你在身邊真好!!”白九棠居高臨下,一往情深的掃下了眼簾。
“後面那一句?”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蘇三打破沙鍋問到底。
“外邊的女人沒法跟你比啊!!”白九棠坦蕩蕩的補充道,神色還有些得意。
“你除了我之外,在外邊還有女人??”
此言口氣不善,猶有興師問罪之嫌,白九棠不免有些警惕。但思及再三,似乎並無不妥,反倒顯得可疑。
男人偶爾在外面玩玩女人,在情在理天經地義,況且還是她生生將自己推出門去的,此時的發難,是何道理?
蘇三雙目寒光將他凌遲,為了打破這莫名其妙的尷尬氛圍,他討好的笑了笑:“你放心!我每次都給足了銀鈿,說好不糾纏的,完事就走人!”
聽聞此言蘇三嚯的站起身來,換做她居高臨下將他打量:“給什麼銀鈿?完什麼事?侑酒?酬唱?還是————睡覺??”
柔荑垂在身子兩側,啪嗒啪嗒的滴著水,微風吹來整顆心都是涼的,她的胸脯起起伏伏,氣得臉都青了。正在氣頭上也無暇自省,這————至於嗎?!
“我····即便是睡,也是睡完就走,從不留下過夜,甚至連話都沒怎麼說過,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這麼做作?!”白九棠抬起眼皮怔視著她,有些心虛也有了更多的質疑。
“我做作??”蘇三七竅生煙,輪圓了眼。
江湖上傳說白九棠的怪癖很多,當初她以為子虛烏有,如今才發現此言不虛。
傳言說“白九忌牌九,賭檯上面不沾手;初一十五吃齋飯,牛頭馬面無事幹;煙花柳巷不留宿,唯見枕邊洋鈿足。”
前面幾條先不談,最後一句說得很明白。顯然白九棠比浪蕩的袁克文好不了多少,只是一不在姑娘那裡過夜,二不和姑娘過多交流,說白了,就是隻談性不談感情,跟牲口差不多。
鬧了半天,天下烏鴉一般黑,還談什麼白氏純情!!
蘇三的眼神越發凜冽,將白九棠剜得生生作痛,他的懷疑開始整裝集合,只因過去她從不吃醋,甚而還有心推他出門,何時這麼介懷過?
那讓人欣慰的應承,此時顯得陽奉陰違,興許她心生牴觸,於是才借題發揮,打算伺機下逐客令。
這麼胡亂一猜測,白九棠漸漸皺起了眉頭。
他曾一度失去信心,也曾在憤恨中打算放棄,如果一隻貓橫豎都養不家,鍥而不捨只是在自欺欺人。
“本性難移”幾個字像發酵的麵糰,在他腦海裡瘋漲,將所有理性都擠了出去。
“怎麼?你介意我在外面找女人?”帶著最後一絲耐心,他緊蹙起了眉頭。
“這陣子有傷在身,沒能出去尋快活,給憋壞了吧?”蘇三瞪視著他憋了半餉,竟丟擲這麼一句話來。語落蹲下了身子繼續給他洗腳。
白九棠露出一副茫茫然的傻相,無措的俯視著那顆小腦袋,想敲開來仔細看個究竟。
縱然在打擊面前,蘇三總是習慣性的壓抑,但當下卻深深痛恨起這扭曲的性情來。
在1920她有太多的理由釋放自己,在白氏時代她漸漸不知不覺的卸下了面具。自知今非昔比,很難從容的粉絲太平,她胡亂撥弄著水花,在白九棠的凝視下拿起毛巾擦乾了他的腳。
“你早些睡吧,在外奔波了一天,該累了!我先去倒水。”說罷,便彎腰去端水盆。
白九棠沉下了臉來,兩腳踩在盆沿不放:“我問你介意我在外面找女人嗎?你還沒回答我!”
“九爺,你都不懂得見好就收麼!?”乍然跟他卯上了,蘇三不禁暗歎直面憤怒,真是一件很爽的事。
“‘見好就收’?”白九棠被成功的挑起了怒氣,霎時猙獰起來:“我偏要問!告訴我,我在外面找女人,你介意嗎?!”
漸漸感到欲罷不能,已不再是從前那個能囤積情緒的人,蘇三脫口而出:“介意有用嗎?”。
自閉症那牢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