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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人等跟在後頭小跑,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沿著江畔,在沙地上一深一淺的印下了混亂的腳印。
前面的人忽然頓步。揮了揮手,阻止眾人跟隨。
白九棠已不再需要保鏢,更恨不得出現一個仇家,一槍結果了自己。好給蘇三一個交代,換來一份心靈的救贖。
繼之拔足狂奔,繼之無所顧忌的哭泣。這一次,勁風未能風乾眼淚,卻把太多沙子吹進了眼眶裡。
“——你醒一醒蘇三——”
“——你醒一醒——”
“——蘇三——”
低聲的呼喊,未能喚醒佳人,卻莫名驅趕走了禿鷹。白九棠抬眼掃了掃天際,加快了步伐,哽咽出了更多話語。
“——我不是人,我是個牲口!我應該聽你辯白,聽你解釋——”
“——地藏王不會和我計較的,我是個粗人,沒念過書,大字不識,我送錯了人,我要你回來,蘇三——”
“——蘇三、蘇三、蘇三!!蘇三——”
低語呢喃,高亢的呼喊,均在風中飛散,沒有迴音。驅使著那腔男聲,漸漸嗚咽起來。
“——我曾讓你考慮是走還是留,可你一場大醉之後,竟隻字不提——”
“——我且當你是留了下來,你若憋屈,又何必要做戲——”
“——你當初就應該走得遠遠的——”怒吼了一聲,白九棠在狂奔中悽然淚下:“那樣的話,起碼還活得好好的!”
劇烈的顛簸,倒騰得蘇三人仰馬翻。耳畔尖嘯的哭喊,雖讓人崩潰,卻也讓她有了意識。
興許這就是物理學的救護和玄學的“喊魂”雙管齊下的效用。
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蘇三“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汙水。
和死神賽跑的人頃刻間頓步,不可置信的呆愣了幾秒。直到背上馱著的人,劇烈的咳嗽起來,才回過了神。
“蘇三!!你還在!你竟還在!!”胡言亂語的放下了蘇三,白九棠慌忙猛力拍起她的背來。
“你···你··”蘇三苦不堪言的抬手阻擋。
“怎麼了?”那邊廂小心翼翼的停了手。
“你弄痛我了···”
在那哀怨的冷視下,白九棠激動的大喊:“你當真醒了!!你當真還在!!你竟知道痛!”
萬千仇視化作無言,蘇三乾嘔了好幾下,艱難的嚅囁道:“不知道痛是在做夢。你不必用這個標準來界定我是死、是活!!”
蘇三的聲音仿若天籟靡音,令白九棠稀裡糊塗,不知所云,呆滯了片刻之後,他忽然間露出了聖徒的笑顏,一把抱起了她來,大步朝來路返回。
長長的沿岸,靜謐無聲。悄然窺視中,但見蘇三眼底藏著鋪天蓋地的大雪,似乎就要開口問話。白九棠無顏以對,趕緊收回了視線。
頭顱枕胸,藕臂下垂,蘇三的嗓音,像家鄉的冰:“為什麼要救我?”
“我有罪!”
“你救我,我依然會恨你!”面對文不對題的答案,蘇三掠起了眼梢。
“我相信你不會害我,小東門的賬目一事,應該與你無關。”白九棠平視前方,仍回應得文不對題。
“是嗎?”蘇三微微心悸。
“我差點因你失去了手,你也幾乎為此喪了命,我希望過去可以清零,和你重新來過···”白九棠視線迷濛,加快了步伐。
在蘇三怦然心動的窺視中,所見一張飽含悔恨的臉龐,然而她的耳畔,卻不可抑制的響起一聲又一聲:“拋錨!!”
任何的懺悔都顯匱乏,任何的聲討都難平傷害。
她想要斬釘截鐵的告訴他:我的字典裡,也沒有原諒!
可是,竟然一個字一個字,嚼爛了,又吞下了。
他如此安靜了,周遭一片空靈。一盞茶前,他是活閻王,而今,是聖徒聖靈。空氣中飄著無數碎語: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愛是永不止息。
這一片沙灘,曾是上帝的禁區,此刻因那些神聖的呢喃,而獲得了暫時的洗禮。
然而一切清零,重新開始?還有可能嗎?
離停車的地方尚有大段路程,忽然間幾聲槍響驟起。將蘇三軟綿綿的身子頃刻間繃緊。
“不好!”白九棠兩臂一緊,甩開了大步,轉而心念一動,將蘇三放了下來,朝反方向推了一把:“快走!”。
“去哪兒??”蘇三尚在極度的虛弱中,險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