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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歲年紀,樣貌清俊瀟灑,一看便知絕非俗人,本來的幾分儒雅氣度被身上的軍裝沖淡了,只顯出不怒而威的氣勢來,霍老太太並不認識這人,卻不自禁覺得很有幾分面熟,問道:
“你是什麼人?”
他將軍帽脫下來,微微欠身:
“在下穆軍傅楚桓。”
馮家母女倒吸一口涼氣,便是老太太也吃了一驚,她們雖是婦道人家卻也聽說過穆軍統帥傅楚桓的名頭,居然是他親自帶兵攻城,看來他才是真正打算將這天下牢牢握在手中,老太太咬牙怒道:
“姓傅的,你憑著一戰之勝也想操控易軍,你這如意算盤未免打得也太精了些——”
“老太太,我說過,易軍還是霍家的易軍,我只是盡我之力將被你母子奪走的東西物歸原主而已。”對著她們三人疑惑面孔,他微微笑道,“難道老太太不知道,如果當年你沒有指示令妹做那些傷天害理的勾當,如今的易軍統帥會是誰嗎?”
她和馮姨媽同時蒼白了臉色,木呆呆看著淡淡微笑的男人半個字也說不出來,許久才強辯道:
“你堂堂穆軍統帥卻在胡說些什麼?”
他哼了一聲,臉上的笑愈加冷意,頭微微一側,喚道:
“展謙,還是你自己來和她說吧。”
老太太再吃一驚,怎麼也想不到傅楚桓會和展謙扯上關係,這時門再推開,果然是霍展謙走了進來,他眉目無波,彷彿仍是平時來向老太太問安一般的柔和神態,和那傅楚桓站在一起竟然不約而同地有著一股相似氣質,老太太突然電光火石般想起了什麼,總算明白為什麼會覺得傅楚桓眼熟了!
“傅楚桓,你是傅紫晴的什麼人?當年、當年你們穆王府的人不是都死在革命黨手裡了嗎,怎麼還有你這漏網之魚?”
“王府劇變之時我正在美國留學,我一生之憾事便是沒能在二姐臨終之前見她最後一面!”
那句淡淡的話聽完,老太太已經冰冷了瞳孔笑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是傅紫晴的弟弟,所以千方百計要來幫著你的好外甥奪天下,只是傅楚桓呀傅楚桓,你費盡心思將霍展謙這聾啞殘疾之人推到主帥之位,難道也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嗎?”
霍展謙眉心微微地縮起來,雖然心知一切,可是十多年來他見慣了老太太對他的慈眉善目,此刻突然見到這般面孔竟然是說不出的悵然悲憫,老太太針扎似的目光看到他臉上來,臉色更加譏誚了:
“怎麼,難不成你還真要他開會時緊盯著每一個人的嘴巴讀唇語,拿著紙筆接見外國使臣,打仗的時候發號施令也比比劃劃嗎?”
霍展謙轉頭不忍在看那張已經完全陌生的臉,終於緩緩開口:
“不會的,再也不會有那樣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唉,昨晚網絡卡出了問題,於是昨晚的就現在更了……
天翻地覆(四)
霍展謙永遠都記得那一刻老太太震驚得無以復加的眼神,半晌之後她才回魂似的大笑:
“霍展謙,你好心計,竟然裝聾作啞這麼多年,將我們一個個都傻子似的耍在股掌間,原來就是這般隱忍謀劃!虧我還時時覺得虧欠慚愧,時時都想要彌補你,真是可笑,真是可笑……”
旁邊的馮家母女早已經嚇得魂飛天外,兩個人齊刷刷便跪了下來,馮姨媽忙不迭將當年買通醫生用藥的責任全推到老太太身上,馮茉兒則一味哭泣討饒,老太太將手上那一串念珠忽地扯斷,檀木的珠子嘩啦啦灑下來,濺跳著,滾落著,她巍顫顫立在滿地的佛珠中笑得更加瘋狂,眼角的皺紋疊在一起,已經被淚水浸透!
她笑著,哭著,似乎已經完全沉浸到那個二十多年來日日夜夜糾纏著她的噩夢中去了,裝若瘋癲:
“我不後悔,我從來都沒後悔那麼做!那個時候應天和傅紫晴明明已經僵到冰點,可是他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他把長寧的別院叫做晴天別院,她生孩子,他從戰場上趕回來天天陪在她身邊,他常常抱起那孩子就不願鬆手,他說他的一切都要給那個孩子……可是他明明還娶了我啊,卻從來都是不冷不熱,從來都是那個樣子!甚至我也懷上了他的骨肉,他只是吩咐幾個下人圍著我打轉……我能怎麼辦,霍應天他絕情如此,就算我不為自己打算,可我肚子裡的孩子該怎麼辦……”
那是這許多年來她在暗夜裡自言自語說了無數次的話,是她永遠也放不下的結,蒼老而嘶啞的聲音不能自已地說出那些絕望句子,深刻入骨的悲哀無奈恨意絕望幾乎都要將人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