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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眉鳳眼挺直鼻樑,他還是俊逸挺拔氣宇軒昂,不過片刻之前,他還是她以為的夫君,一生的良人,可是此刻,卻已經成了拿槍逼著她回那個啞巴身邊的小叔!
她一步一步退回那狼藉的洞房,牙已經咬破了唇,血淌下來,彷彿妖異的一簇火焰,門砰的一聲響,關死了,她慢慢回過頭去,看見那個還呆呆立在凌亂中的啞巴,驀地拔出珠釵橫在胸前,眼中是隨身準備拼命的狠光,卻有淚珠大顆大顆滾落而出,溼了新娘裝!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對新坑有什麼感覺,隨便說一說吧,讓我心裡有個底,呵呵!
初入侯門(三)
雪落不記得自己緊攥著珠釵究竟站了多久,哭了多久,然後滿室喜慶的紅慢慢虛浮起來,模糊起來,一一地隱到陰影中去了。北地的春日,入夜後寒氣深重,即使迷迷糊糊伏在桌上盹著了她也知道手腳冷得厲害,心口冷得厲害,彷彿在冰窖裡縮著,血液都要凍結起來!
可那究竟只是自己的錯覺,她的血還是流動著的,所以當溫暖悄無聲息地包裹住她時,她猛地一顫,流動的血全部衝上了頭頂,想也沒想,攥著珠釵揚手就是一刺,只聽“撲”的一聲響,手上陡然滑膩起來,龍涎香的溫潤香氣中綻開了血的鹹腥味兒!
睜眼便看到大片的暗紅滴落,那珠釵在一隻蒼白修長的手上拉開了寸長的口子,正汩汩翻出血來,她驚得鬆手,抬頭看到一雙含痛微眯的眼睛,墨硯似的黑,正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眼中有著孩子般的無辜!
她也慌了一刻,卻又立刻怒了,猛地站起,剛被披上的毯子從肩頭滑落下來,她推開面前的男子,咬牙切齒地喊:
“不準碰我!你這啞巴騙子、啞巴混蛋!滾開,不準碰我!”
霍展謙愣愣站了很久,眼光落在她的臉上,依稀便像是雪地裡落下的銀色月光,亮,卻有無可奈何的悲涼,後來那一抹亮也暗下去了,他垂了眼睛低頭走開,拿了枕巾裹住手背上的傷,遠遠地離她坐了,徑自望著已經灼灼燃了一半的龍鳳燭出神,淡淡的影子拉長了,寂寥地映在牆上,彷彿隨時要散去!
她眼中突然又酸澀起來,卻忍住了淚,咬牙:
“霍展謙,我不會跟了你這個啞巴的,絕對不會!”
第二天是被幾個老媽子強按著換了衣服挽了髮髻去給霍老夫人問安的。
霍家住的是洋房,用的是洋車,卻只有霍展鯤一人舉止穿戴是西式派頭,另有一位表小姐愛穿旗袍,其他人都還是舊式的穿戴打扮。
霍展鯤早已經出去了,只有幾個傭人伺候老太太坐在花廳裡,霍老夫人穿著灰色窄裉襖,外罩了墨綠壽字圖的一件綢褂,下面是撒開的青色洋縐裙,她面無表情地坐在翡翠屏風的陰影裡,彷彿前朝不散的陰陰的魂,讓雪落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老媽子託著茶盞走到雪落身旁,膝蓋在她腿上狠狠一撞,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茶杯已經遞到了她手上:
“新媳婦給老太太敬茶!”
她卻捧著茶盞始終不遞過去,老太太睇了她兩眼,可能已經聽說了昨晚她大鬧洞房的事,咳嗽一聲,緩緩開始說話。
牆上西洋自鳴鐘的鐘擺左搖右晃地打擺子,帶起了沉悶壓抑的機械響聲,有另一個蒼老機械的聲音也在她耳邊逼仄著,壓得她似乎都吐不過氣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拜過了天地就是我霍家的媳婦……”
“除了聽不見說不出,我們展謙哪一點配不上你……”
“女人出嫁從夫,快快給我們霍家添個孫子那才是你的福氣……”
聽不見說不出?原來他不光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她鍾雪落嫁了個又聾又啞的男人!她不自禁看向坐在一旁的霍家大少爺霍展謙,他的目光原本也一直停在她身上,這時見她看過來立刻便閃躲了,她冷笑一聲,忽然站起,一把摜了那茶盞,瓷花兒茶沫兒撲撒撒地濺了一地!
“想抱孫子你隨便找個人生去,我鍾雪落不養又聾又啞的兒子!”
老太太臉色一變,兩隻蒼老的眼睛挾著陰冷的一股風斜了過來,薄而皺的兩片嘴皮抿成了刀片般,她還沒有說話,後面一個胖胖的華衣婦人已經跳出來,劈頭就是一個巴掌落到她臉上來:
“好大的膽子,哪個新媳婦敢這麼和婆婆說話,別欺負老太太仁慈好說話,今天我這做姨媽的先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這是霍老太太的親妹妹,投靠在霍公館的姨奶奶馮太太,平日仗著老夫人的寵愛是霸道慣了的,這時打了那一巴掌聽到老太太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