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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怎麼會呢。
哥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我的鼻子,用清澈的目光對準我模糊的眼睛,淡淡地說。
那天晚上,就在我漸漸睡著的時候,彷彿聽到哥在對我喃喃講著一些話,好像是一個古老的預言。我聽見哥用模糊而詭異的聲音說,很多年前,他外出征戰的時候,曾經在沐酒城外遇見過一個神秘的卜者。那個卜者的面容藏在一個奇怪的面具裡面,像一個神秘的異族。卜者一定是一個很強大的神,因為連哥都感覺不出他深深藏匿起來的殺氣。卜者告訴他,終有一天,哥會被殘忍地暗殺,而哥的死亡,一定是因為保護一個自己最深愛的人。
第十一章 王子的怪病
更新時間2009…9…11 20:46:57 字數:1842
時光的鐘擺在沐酒城靜靜地搖晃,就像宮城深處青花地板上鋪開來的陽光,蜿蜒流淌,從城牆的角落慢慢伸向光明,又從角落的另一邊反方向暈開,慢慢吞噬黑暗。我生命的過程是流逝的過程,在本質上是哀傷的,就像哀傷原本就甦醒於流逝的過程,它只是流逝的一種形式。於是,在哀傷和流逝中,我已經漸漸長大。
習慣了一整天倚在走廊裡,看天色像對鏡斂妝容的宮女,從東方魚肚白燻妝成暮晚時節的漫天霜紅,又從漫天胭脂紅漸次稀釋成東方魚肚白。看來來往往的剪魂鳥穿梭在王城的上空,帶來遠方的神諭。站在酒雨霏霏的街道上,看寂寞的蓮花靜靜綻放。
不輕易感傷的生命,卻要每天獨對花了的妝。一朵蓮花的宿命,從綻放到凋謝,被時光拉伸過的哀傷到底有多長。
在我剛剛滿一百歲的那一天,得了一種怪病。那天晚上,我躺在母親宮殿裡的床上,發了瘋似的翻來覆去,每一根骨骼都痛不欲生。整座王城慌亂不堪,父親和母親急得抱頭痛哭。所有醫術高明的神族都被請來宮中,卻面面相覷束手無策。沒有人知道我是否能熬得過一百歲生日。那一晚,當我被疼痛折磨得疲倦不堪的時候,浸在母親滿屋子焚起的檀香中,漸漸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聽到了王城四處哀涼的音樂,我忽然很疑惑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王城裡面會如此熱鬧。我掙扎著爬起身,揉了揉眼睛,向窗外望去。清晨的陽光暖暖地淌進屋內,明亮而刺眼。
俯在我身邊睡熟的母親,見我醒來,驚喜地哭了起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不迭地用手擦她臉上的淚水。母親一把抱住我,緊緊擁入她懷裡,失聲痛哭起來,我也忍不住流下淚來。
原來那一晚,我在睡夢中沒有了生命的徵兆。眾神族的大夫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只有母親不相信,她哭著說,要一直陪著我,直到我醒來。父親和哥已經揹著母親悄悄準備好了葬禮。
見我醒來,整個王城都長舒了一口氣。我明白其中的原委,如果哥真的去焚櫻城做奴隸,那我就是父王唯一的繼承人,也就是沐酒城未來的王。我的生死已經與沐酒城的命運緊緊連在一起,關係著這座龐大王城的血統延續。
只是我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在母親懷裡孩子氣地撒嬌,說,母親,給我束髮。
母親抱著我坐在妝臺前,對著古黃色的銅鏡,一下一下給我梳頭。我抬起頭,卻驚訝地發現,鏡子裡有一張笑得格外邪氣的嘴角,額頭黑色的蓮印也格外地嬌豔。我不禁大驚失色。可是母親,卻顯出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大病初癒之後,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強大了許多。那天在囚釋面前施展幻術,我看到他驚恐無比的眸子,掠過一大片雲的陰影。他說,我的力量,已經強大了十倍。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和我夢中修習的那個神秘幻術有關,我只是在死亡的邊緣隱隱約約聽到那個神的聲音說,每隔一百年,你就會病一次,每一次醒來,你都會擁有比以前強大十倍的力量。
一切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沐酒城依舊像往常那樣,繁華而忙碌。我仍然每天和哥一起修習幻術,一起在屬於神族的世界裡張弛神力。只是在心裡,我們彼此都很清楚,屬於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的悲傷,如花笑容背後是最深的埋藏。
我每天拼命地埋頭於各種強大而絢麗的幻術中,苦苦鑽研沐酒城純淨王者的神力。我只是希望能讓自己早一天強大起來,足夠保護哥不會淪為焚櫻族的奴隸,並且在不久可能到來的那一天,高傲地撕碎焚櫻使者的戰書。
一晃兩百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我已經走出了神族的童年。我已經長到和哥胸膛一樣高大了,甚至比哥還要挺拔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