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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瀰漫在整個王城。我神色詫異地跑進父王的宮殿,卻看見父親和母親正抱頭痛哭。窗臺上香盒裡燃放著漸漸枯萎的香。灰暗的陽光鋪滿父親的額頭。
當我聽到那個訊息時,染滿灰塵的回憶尖銳地枯萎成蒼白,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給我宿命焚起的長明燈,一瞬間熄滅了最後的光。我頹然跪在了宮殿佈滿斑駁光影的地面上,卻觸碰到最堅冷最深諳的哀傷。
早晨一個侍從驚慌失措地闖進宮城覲見父王,說,幾個商旅在離焚櫻城不遠的地方發現了哥的屍體。哥的頭顱被割下,沒有了蹤跡。
最初的那幾天,我像一個已經死去很久的靈魂,不吃不喝不睡,就那樣一直抱膝而坐,蜷縮在哥曾經住過宮殿的角落裡,並且開始拒絕陽光。我慢慢感覺不到屋子外面的東西,窗外跌進來的陽光,誰的殺氣劃過的風,親吻,擁抱的風暖。剪魂鳥的鳴叫叼來的秋天。我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漸枯萎,額頭的蓮花也在慢慢凋零,黯淡無光。憂傷和悲痛天生就是我的吸血鬼。
不知道過了多久,記得好像是一個黃昏,“吱呀”一聲,母親推開了那扇緊閉很久的雕花門,驚起了窗臺上幾隻梳理羽毛的鳥兒。恍然間看見她已經憔悴不堪的樣子,淚痕未乾。我聞到了母親焚香的味道,那久違的熟悉的氣息,甜絲絲的感覺讓我感到很安靜,衝擊著我的魂魄,慢慢喚醒了我的靈。
涅涯,你不想為你的哥哥陌罹復仇了嗎。
母親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把一盒精緻嫋嫋的香放在窗臺。臨走的時候,把一件紅色的戰袍扔在我的腳下,然後推開門轉身而去。
雕花窗前你推門掩黃昏
手挽花針陣針勾勒我傷痕
母親走後,我撿起那件戰袍,看著完美細密的針腳,靜靜地觸控著母親殘留過的體溫。冉冉檀香讓我慢慢心神復甦,抬頭看到了銅鏡裡綻開殺氣的嬌俏的側臉。然後站起身,披上了那件紅色戰袍,推開門走出去。
外面的陽光,明媚而刺眼。我大步向父親的宮殿走去。
我仔細觸控著哥冰冷的身體,用我超乎尋常的敏感去感知殺手殘留過的氣息。哥身上傷口的劃痕,很明顯不是異族神力所能造成的。我也感覺不到焚櫻神族的殺氣。我用手指划著乾澀的血跡,閉上眼睛,看到了一個很模糊的幻境,好像是哥臨死前最後的畫面。我極力想去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時候,卻忽然感到了錐心刺骨的疼痛,我開始渾身抽搐起來,接著眼前一片灰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記憶裡是漫天猩紅色的血跡和紛紛揚揚的櫻花。哥最後緩緩跪倒在兩個神族的腳下,一件很奇怪的兵器從天而降,劃破了他的咽喉,割下了他的頭顱。
我閉上眼睛,蒼白而失聲地哭泣,在看見他額頭蓮花凋零的瞬間,淚流滿面。
以哥的力量,神界裡能打敗他的神屈指可數。焚櫻城裡的大王子,櫻宮獵的長子櫻不蔑,傳說是整個神界最強大的神。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施展幻術和神力,不知道他的力量是否比哥還要強大。而且我並不相信是焚櫻神族所為,他們沒有理由這樣做。
而出現在我幻境裡的殺手,不是一個,而是兩個。那件很奇怪的兵器,神界裡我只見過一個神族使用過,就是邪鷲。那天在森林裡邪鷲追殺我的時候,我恍惚看見他修長的指間隱藏著什麼東西,像是勾花針的形狀。兩個神族聯手能夠把哥打敗,所以我很容易就猜想到了兩個人,蔑燭和邪鷲。
這麼說來,蔑燭和邪鷲早已經背叛了沐酒城。之前我猜測的並沒有錯,那個傍晚我在森林神殿裡看到櫻狎和蔑燭邪鷲在一起,策劃著什麼可怕的陰謀。我隱約聽見的最後一句話,是櫻狎答應蔑燭和邪鷲,幫助他們奪取沐酒城的王位,而殺死哥是完成這個陰謀的第一步。只是櫻狎並沒有預料到,自己會那麼快就死在哥的手上。只可是我並不知道焚櫻城的王,櫻宮獵,有沒有參與到這場陰謀之中。然而宿命到來的這一刻,不管他是否願意,都已經不可避免地被捲入了這場殘酷而血腥的陰謀中了。
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父親。父親神色很凝重,他說蔑燭和邪鷲是沐酒城的兩大祭司,也是很有威望的重臣。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不能輕易懷疑到他們頭上,更何況,要除掉他們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父親很慎重地考慮了幾天,決定找機會召見七大聖奴,不露聲色地商討對策。
沒過幾天,幾個過路的商旅來到了沐酒城,向王城的侍衛稟報說,他們看見焚櫻王城的城樓上,高懸著一顆頭顱,看起來像是沐酒城大王子陌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