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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聖戰的腥風血雨即將撲來之前,最為安寧祥和的時刻。
很多年前,父王在沐酒城的宮殿裡仰望天空的時候,也曾有過獨孤漠現在的眼神,那麼茫然,那麼無助。那時候他和占星師拜靈的談話,也許就是關於這場遲早要到來的聖戰的擔憂吧。
我正這樣想著,獨孤漠忽然話鋒一轉,欣喜地說,很幸運的是,焚櫻城大王子櫻不蔑,在不久之前已經得到了一把我鑄造的聖劍,而今天,我將要為沐酒城王子涅涯殿下,鑄造第二把聖劍。
說完,獨孤漠忽然跪在我面前,從腰間拔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抓住我的一隻手腕,割開了一道細膩的傷口。
我完全沒有防備,大吃一驚之後,慌忙倒退了幾步。然而猩紅刺眼的血已經沿著匕首的刀刃,緩緩滑進了面前那座鑄劍爐,青銅爐內壁一層厚厚堆積的青苔,被妖冶的鮮血滋潤過後,開始滋生猙獰的魚尾紋。
我正要斥責他在幹什麼,獨孤漠吻了吻我的腳踝,虔誠地說,涅涯殿下,只有您的王族之血,才能解開爐內靈花中被眾神施過的咒語。
而只有解開靈花中暗藏的咒語,才能讓您和聖劍心意相通。只有這樣,殿下才會獲得無窮無盡的神力,將施展強大幻術時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婉容走過來,撕開從純白色的衣袖,為我包紮好傷口。
此時,鑄劍爐內已經焚起熊熊燃燒的烈火。映紅了獨孤漠蒼老的面容,那一刻,他笑得似乎有些猙獰。
我忽然沒來由地恐懼了一下,因為我想到了那個可怕的神,櫻不蔑。如果他現在手上已經有了一把聖劍,那他的力量,應該已經強大到我永遠無法戰勝的地步了。
可是僅憑一把劍,又怎麼能阻止越來越強大的我呢。我看著鑄劍爐中已經開始融化的赤烈石,詭異地冷笑了一下。
婉容告訴我,那些爐火也不是普通的木炭,是經過幾百個紀元堆積,最終沉澱下來的紫檀香木的精華。
香木的力量,總是可以通神。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教過我,用幻術悉心調製過的檀香木,早已被賦予了神秘的咒語,是可以影響甚至掌控任何一位神族的情緒變化的。
然後,我和婉容離開了鑄劍室,在淡黃色月光下穿越那一段曲折的走廊,折摺疊疊是擁擠的花香。朦朧夜色裡,我總是在很不經意間,觸碰到婉容皎潔的眼神,
就這樣心照不宣,我們各自走回自己的臥房。
燈火漸已闌珊的黃昏,婉容端來了今晚熬好的藥湯。
涅涯,半個月後,你的神力就可以恢復如初了。
我聽見她的話,轉過身來對著她,各自莞爾一笑。
可是我們心底都明白,等我恢復力量的那一天,就是我離開這裡的時候。只是有許多深深埋藏的心事,從來就適合埋藏,說不出口的心事見了光,就變成了哀傷。
靜寂的晚風,燻過香的窗臺,明媚的曖昧,在繚繞著暈開。
她低頭添香紅唇含笑的剎那,讓我恍然間,瞥見天光。
第二十六章 祭司叛亂
更新時間2010…5…3 11:02:34 字數:4425
半個月的時光,十五個上弦月悄悄弓成下弦月,沐酒城酒雨時節的古鐘樓,也已經敲醒過十萬分之一個黎明。我在焚櫻城大海的波光倒影裡,低頭溫習,那些終將永不復返的純藍色的回憶。
我像童年時候那個孩子一樣,在海邊一遍一遍,玩從前那些喜歡玩的幻術遊戲。那些剛剛堆砌好的沙雕,被漲潮時候的海水漫過之後,只剩下些許倒塌的城堡。拼起來,樣子怎麼那麼像沐酒城的形狀。
我開始沒來由地恐慌,這是一個不祥之兆,沐酒王城一定發生了什麼。
那些純藍色的回憶,伴隨著純藍顏色的海水尖銳地流逝,哀鳴著褪色成蒼白的灰色調。
恐慌退卻之後是哀傷,鋪天蓋地的哀傷,尖唳著盤旋在我的頭頂,巨大的壓迫感讓我跪在地上,向著海對面沐酒城的方向,掩面而泣。
附近櫻林裡猙獰的羊齒蕨,街角空巷裡的暗綠色苔痕,開始在瘋狂滋生魚尾紋。大片大片,就像我在這座城裡埋藏了太久太久的,仇恨與哀傷。
我就這樣哀傷了焚櫻城裡一整個暮春。
那一天黃昏到來的時候,我依舊在海邊出神。
暮晚疲倦的陽光跌落過來,嬌嗔在我的腳下。我的瞳孔裡開始綻放,刺眼而嬌俏的殺機。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了頭頂傳來幾聲熟悉的鳥的鳴叫。我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