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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正想要邁出門檻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涅涯殿下,這麼晚了,你要到哪裡去。
原來是獨孤漠。
他看見我身上披著紅色戰袍,用幻術易過容的臉龐,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我要去救出我的父王。朦朧月光下,連我都能觸控到自己神色裡的哀傷,也許,還有幾分橘黃色的恐懼感。
獨孤漠走到我前面,跪下來抱住我的腳踝,哀泣著說,涅涯殿下,我知道你救父心切,可是這樣硬闖焚櫻城,一定會送命的。
我已經等不及了。何況我的力量已經復原,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闖進去試一試。再晚就來不及了。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十二鳳凰忍者的力量到底有多強,他們每一位都是極可怕的殺手。就算你能闖過鳳凰忍者這一關,大王子櫻不蔑更是焚櫻城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神,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王。你的那把聖劍尚未鑄成,沒有聖劍,你根本就無法與櫻不蔑抗衡,他一定會殺死你的。何況天牢機關重重守備森嚴,你這樣闖進去豈不是白白送死嗎。
獨孤漠冷冷說道。
婉容聽到了門外的喧鬧,推門走出屋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她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
涅涯殿下,我父親說得很對。憑你現在的神力和幻術修為,根本無法戰勝強大的櫻不蔑。婉容一邊說,一邊走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衣袖。
明晚我和父親會進宮送劍,到時候你藏在宮車裡,跟我們混進城去,然後趁機會去救出你的父王,好嗎。
婉容顫抖的聲音已經近乎哀求。我於是動了心。
我心裡也明白,自己對焚櫻宮城並不熟悉,很多年前那些兒童時候的回憶早已經淡忘,對它最初也是最後的印象,是和櫻祭一起坐在屋頂上,看漫天落英繽紛,染紅了半邊天空,覆蓋了整座王城。
那些隨時光流逝的蒼白印象,一定會誤導我,陷入重重殺機的包圍。
我終於還是決定,今晚在這裡暫住一宿。然後明天晚上在婉容和獨孤漠的掩護下,悄悄混進宮城。
那一晚,夜似乎格外得漫長。我漸漸睡著的時候,一絲尖銳的痛,把我帶入了父王的夢境。
撲面而來是一股悲冷的殺氣,然後迅速枯萎在我腳下。我感覺得出來,那種純淨的殺氣只屬於沐酒城的王。
我慌忙抬起頭,卻發現自己被困在焚櫻城陰冷潮溼的天牢裡。我看見昔日高大威武的父王,被異族殘忍地釘在苔蘚叢生的牆壁上,無力地呻吟著。牆上大片猩紅色的血,早已經乾澀泛黃,浸透我的夢境。
父王的面容已經憔悴不堪,變得蒼白而可怕,嘴角掛著幾絲殷紅的血跡。額頭的蓮印早已經黯淡無光,一頭灰白色的長髮凌亂不堪,無力地垂在地板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無表情地緩緩走到他面前。父王抬起頭,看見了自己最心愛的小兒子,嘴角很吃力地向上彎出一個弧度,對我很蒼白地笑了笑。
我在淚水洶湧而出的剎那,閉上了眼睛。然後木然跪在他的面前,伏地而泣,一如很多年前在沐酒城裡時候的樣子。
我聽見自己在夢境裡泣不成聲地說,父王,我來帶您回家。
父親睜開眼睛,又緩緩閉上,安靜祥和的神態恍如從前,熟悉的笑容掛在蒼老的臉上。許久,我才聽見他有氣無力地聲音。
涅涯,你已經長大了。現在,你已經真正成為一個神族,強大的沐酒城的神。
孩子,聽話,回家去吧。回到你母親的身邊,把她從祭司手中救出來。除掉蔑燭和邪鷲,重建一個強大的沐酒城,做沐酒城偉大的王。
父王,我一定會帶您回家,回到母親的身邊。我再也說不出話來,泣不成聲,像一個嚶嚶哭泣的孩童。
涅涯,在神的國度,嗜血和殺戮是最陰暗的罪惡。你的哥哥,陌罹一手造成的罪惡,總是要有人來替他贖的。死亡並不意味著什麼,也不能結束什麼,甚至不能終結,任何活著的時候犯下的罪惡。
我心裡很明白,父王對我的良苦用心。如果那一天我沒有離開沐酒城,那麼今天被釘在焚櫻城冰冷牆壁上的神,就是我。
回家去吧,你宿命中已經註定,會是沐酒城未來的王。我死之後,永遠不要向焚櫻神族復仇。熄滅你眼神中復仇的光芒,回沐酒城做一個,偉大的王。
父王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他憔悴不堪的的眼神,也開始變得灰暗起來。彌留之際,父王吃力地睜開雙瞳,看了我最後一眼,然後慢慢閉上,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