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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在眾神沉睡的時候,遠遠地離開了焚櫻城。
焚櫻城。這座異族的王城,是我生命中最初的憂傷之花綻開的地方。也註定是我生命中最後的仇恨被埋葬的墳墓。
來來回回,曲曲折折。從這座王城出發,最後又重新回到這座王城。它既是一個起點,也是一個終點。也許這就是我和焚櫻城之間最原始的宿命。
可是我還能去哪裡。我的家在哪裡呢。丟失了你古銅色笑容的回憶,讓我到哪裡去尋母親溫暖的眼神。
原來,生命對於神族來說,比煙花還要寂寞。
已經好久沒有沐酒城的訊息了。在祭司統治下的王城,讓我感到很蒼白的厭惡和疲倦。
如果櫻祭還可以陪在我身邊,我願意再沉睡三百年的時光,枕著她三個神族紀元的哀傷。
剪月湖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湖邊軟泥上還依稀可辨,那些很多年前並排過的腳印。我再一次把腰彎成回憶裡的形狀,湖水倒影裡卻少了哥那一年秀美的面容。回憶拆兩半,誰來剪出我的孤單。還依稀記得童年的時候,哥牽著我的小手在湖裡沐浴的情景,而如今那些早已灰白色的畫面,就連湖水上空剪魂鳥的鳴叫,味道也不是很甜。
忽然哀痛地意識到,哥已經離我遠去很久了。
我還記得很多年前的那個傍晚,我和哥坐在沐酒城宮殿的屋頂上,躺在哥的懷裡看遠方漸漸沉睡的大海,在下一個日落之前,會變成什麼樣的顏色。
哥,有一天,你會不會離我而去。我啜泣著,觸控著他額頭光華奪目的蓮印,口中含著被許多個紀元拉伸開來的蒼涼,那是本不該屬於孩童的哀傷。
傻孩子,怎麼會呢。
哥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捏住我的鼻子,用清澈的目光對準我模糊的眼睛,淡淡地說。
我想起這些的時候哦,已經是很多年後的事情。而哥早已經不再,從此以後,母親也不會在黃昏時節的走廊裡,再焚一支香。還有父王曾經在暮晚的宮殿裡,將我高高舉起的畫面,是我用窗紙再也剪不出的從前。
忽然間很想念很想念以前的家,半暖的回憶是濃得化不開的憂傷。我現在終於明白,對於一個神族而言,最悲傷的事情也許就是在想家的時候,卻已經沒有了家人,而且無家可歸。
一片鳥兒的羽毛滑落在水面上,盪開來的波紋把倒影裡我額頭的蓮花搖過來,晃過去,就像暮晚時節徘徊在回憶裡的鐘擺。那些古老而神秘的漆黑色銘文,在我心頭刻出一塊無字碑。這個黑色的夜晚,我感覺到血液裡似乎有一股邪惡的力量,時刻在蠢蠢欲動。沉沉睡過去的時候,卻開始擔心,明天還會不會再次醒來。
東方魚肚白漸漸稀釋我猩紅色的夢,醒來的時候,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這個季節,是剪魂鳥的秋天嗎。
當那縷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我猜到了半個溫暖的晴天。我回過頭來,果然看見她乖巧地偎依在我身邊,是剪魂。她扭著脖子,用修長而尖尖的喙梳理著滑膩如脂的羽毛,像個在優雅斂妝容的女子。
一頭高大的獨角獸緩緩走到我的面前,一個面容很熟悉的女子懷抱古琴,從獨角獸上走下來,跪在我的面前,吻我的腳踝說,王,我來接你回家。
這句話,我已經等了好幾個漫長的紀元。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我的胸口,讓我怦然心動。
跪在我面前的那個女子,是琴奴。
那時候,我看見琴奴乳白色的紗袍,嫵媚地鋪開在我的腳下。微微向內蜷曲的衣角染滿我橘紅色的思念,閉上眼睛的剎那我看見了家的城牆,溫暖而熟悉的畫面在我漸漸明媚起來的眼神裡蔓延開來。
那一天,我喜歡上了她身上瀰漫著的暖色調的氣息。
那樣的感覺,很像我曾經在櫻花爛漫的焚櫻城裡度過的那個暮晚。雕花窗前,十指相扣,婉容在焚香。原來,直到如今,我依然那麼強烈而瘋狂地想念著婉容。
我並沒有問琴奴,很多年前的那一天晚上,她為什麼會突然從我身邊消失,而且無影無蹤。我也並不想知道,她這幾百年來都在什麼地方生活。我明白,即使我問,她也不會告訴我答案。
我像一個著了魔的神,坐在了獨角獸上,和她一起慢慢往前走。
然而,我很快意識到,琴奴帶我去的地方,並不是通往沐酒城的方向。我不明白,在她淡藍色的眼神裡,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形狀。我並沒有說話,繼續逆著陽光的方向,和她緩緩向前走。
很小的時候,父王就曾經跟我說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