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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化解了琴奴音符裡釋放出的幻術殺機,那些楓葉匕首像一隻只疲倦的黃鶯,緩慢而無力地跌落在地面上。
然而,琴奴一直盯著我的雙瞳中,忽然劃過一個邪惡無比的眼神。她手中的琴聲,似乎對我有種致命的吸引力,詭異而陰冷。我突然感覺到了血液深處,某種潛伏已久的神秘力量,在琴聲裡漸漸復活過來。我仰面朝天,緊閉著雙瞳。
古老的羊皮卷。神秘的咒語。奇怪的符號。我閉上眼睛的剎那,看見了這些面目猙獰的暗號。
我的指尖漸漸感覺不到溫度,開始變得冰冷。我身上沐酒城神族的神力和幻術,慢慢凋落在我的腳下,枯萎如楓葉。我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一種無法阻止的對血液的飢渴感,和對殺戮的征服感。那種感覺,就像被遮住的陽光在我身上漸漸退卻,一點一點蔓延開來的黑暗,在不斷蠶食我的靈魂。一種黑暗與光明的交接之痛,讓我在完成最後蛻變的剎那,痛不欲生。
我用指尖去觸控,周圍厚厚一層猩紅色的殺氣雲,捏在指尖的倒影中,似乎到處都看得見一個神很邪惡的眼神。
那個眼神是那麼熟悉,那麼恐怖,曾經無數次在我童年的夢境裡彎刀似的笑,總是讓我在哥懷裡醒來的時候,淚流滿面。那種眼神,只屬於一個神。
刃月城的王,皇柝。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已經再也不是一個沐酒城的神族。我是刃月城王的兒子,我是邪惡之神摩徵的化身。
我眼神裡終於綻放出了純正的王者之魄。一片燦爛的冰雪劃過,我召喚出了一個神秘的幻術。強大而邪惡的破幻之瞳,從來就是眾神的天敵。
凰徹頭頂上空的那隻暗殺鳥,忽然哀鳴一聲,向東方的天空逃去,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楓林裡斑駁一地暗黃色的月光,倒映出櫻不蔑驚恐的眼神和放大的瞳孔。他的面容忽然蒼白得很可怕。
我施展出破幻之瞳的強大力量,很輕易地擊破了櫻不蔑籠罩在楓林上空的殺氣雲。那個巨大火紅色的幻術囚牢,像被誰家惡童擊碎的彩繪玻璃窗,凋落一地,蜷曲成厚厚一層楓葉的屍體。
櫻不蔑依然氣定神閒,神色自若,像一個真正的戰神之神一樣,站在我的面前,迎戰我的破幻之瞳。
可是我與他用眼神交戰的時候,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他左側衣袖下方的楓葉,不停地濺起顏色很鮮豔的血滴。一朵,又一朵,刺眼的猩紅色,嬌豔而邪惡。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在焚櫻神族宮城裡那個雨天的傍晚,我和櫻祭坐在宮女寥落的走廊裡,隔著屋簷滴落的雨簾,看院子裡青石板路上一朵一朵濺起的雨花。
我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我剛剛施展出來的破幻之瞳,那個強大的幻術,竟然不可思議地擊傷了這個不可戰勝的神話,櫻不蔑。
我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冰雪。我分不清楚到底是哀傷還是喜悅。也許,我是神界第一個傷害到櫻不蔑的神。我似乎應該驕傲,可是看見他高貴的容貌和神色自若的堅忍,我忽然驕傲不起來。
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處於一個神的憐憫。如果是,那麼我開始懷疑,難道刃月神族真的天生註定,是眾神的敵人。
就在我和櫻不蔑對峙出神的剎那,埋伏在我背後楓林深處的暗殺者,忽然像焚燈宮女添滿油膏的燭火尖銳地刺破黑暗,在夜色中掩殺了過來。箭矢如雨,竟然遮蔽了楓林上空暗黃色的月光。無數道妖豔的殺機,在漫天箭鏃的掩護下,擊向我的後心。
可是我竟然絲毫都沒有發覺。即使我發覺,也根本無法躲避。因為與櫻不蔑在眼神深處的交戰,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能夠擊敗對方。如果分神,破幻之瞳的強大幻力就會反過來把我擊傷,甚至有致命的危險。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原來,我像凰徹一樣,同樣逃不過被暗殺的宿命。我這樣想著,絕望得淚流滿面。
然而,就在我被那些鋒利的箭矢刺穿的瞬間,一個神閃電般出現在我身後,用溫暖的背替我擋住了幾條面目猙獰的殺機。然後,我聽見緩緩倒在楓葉上的沙沙聲。
對面櫻不蔑的眼神裡,忽然閃過一片冰雪。我看清了,在他的瞳孔裡飄起一片楓葉形狀的憐憫,似乎很哀傷。
就在他走神的剎那,我趁機收斂起了破幻之瞳。轉過身,看見了倒在我腳下楓林裡的琴奴。
我抱起躺在地上的琴奴,緊緊摟在懷裡。琴奴的胸膛,被幾支鋒利的箭鏃刺穿了,殷紅的血染滿了她米白色的古宮服。我用手拼命地想按住她的傷口,可是血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