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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出幻術去就的時候,馭鏡奴已經綻放出一個耀眼的殺機,劈向了檀奴的頭頂。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檀奴的咽喉被緩緩劃開了,殷紅的血噴向空中,染滿了馭鏡奴的額頭。
馭鏡奴忽然像一隻失落的剪魂鳥一樣,哀鳴一聲,飄落在檀奴的身邊。
馭鏡奴額頭的黑色邪花,被檀奴的血染紅之後,迅速枯萎,凋落一地。他的眼神裡漸漸有了明媚的哀傷。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踉踉蹌蹌走到檀奴的屍體旁邊,把他擁抱在懷裡,失聲痛哭。那種撕心裂肺的哭聲,我從來沒有聽過。
我漸漸緩過神來。檀奴有馭鏡奴的血統,而刃月神族的邪惡咒語,也就是馭鏡奴額頭的黑色邪花,一旦沾染原來的血液,就會迅速死亡,枯萎一地。而迷失太久的馭鏡奴,現在終於恢復了神族的天性。
他忽然抽出了一把匕首,我還來不及阻止,他就橫刀自刎了。激濺而出的鮮血,像漫天落紅,染滿了天空。
馭鏡奴軟軟地倒在了檀奴的身邊,我忽然在嘴角冷笑起來,覺得他們父子,就像兩隻酣睡著的,優雅的貓。
月奴卻跪在檀奴不遠處的鵝卵石板路上,嚶嚶而泣,痛哭失聲。
我被巨大的哀傷籠罩著,抬頭卻看見幻境的天空,是一張秀美而邪惡的臉,淚流滿面。
我扶起月奴,繼續沿著櫻花掩映的青石板路向前走,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穿越這個詭異而殺機四伏的幻境。
前面忽然出現了一座宮殿,隱隱傳來琴聲。昏黃的光籠罩著四個神的影子,像午後時候的楓林,復古得很嗜血。
那種邪氣縱橫的琴聲,熟悉得很悲傷。只有琴奴的手指,才能挑動得出如此婉轉的符號。對誰心跳的感應,喚醒我額頭黑色蓮跡陰冷的眼神,嗜血得很刺眼。
我的神志漸漸混亂,眼神恍惚,彷彿有厚厚一疊紫紅色的陽光,鋪在我的腳下。我不由自主地向前邁著腳步,踩著自己猩紅色的影子,陷入一口枯井般的深淵。
我輕輕叩響了宮殿那扇雕花的門,琴聲卻戛然而止。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便豁然開朗。宮殿裡很陰暗,外面刺眼的光倒映在我的背後,勾勒我斑斑駁駁的輪廓,像一個失魂落魄的神。
月奴,破楓和妖刃跟隨著我的腳步,邁過了宮殿的門檻。忽然,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我回過頭,看著最後面的月奴。月奴用一雙很恐慌的眼神看著我,搖了搖頭。
在宮殿的中央,靜默著一隻黑漆剝落的古琴。我很快就認了出來,那是琴奴使用過的七絃琴。花梨木漆上雕一支妖豔的花,在黑暗中發出幽暗的光,像刃月王的眼睛。
琴奴曾經告訴我,那把古老的琴,就是讓摩徵邪性侵骨的喚魔琴。它是刃月王摩徵誅殺魔帝凰堊之後,抽其筋骨製成的。
我也漸漸明白,為什麼它發出的每一個聲音,總是能撩撥起我最嗜血的邪惡眼神。
然而,這座空空蕩蕩的宮殿裡,並沒有一個人影。
琴聲忽然響了,在這座空無一人的宮殿裡,傳出昏黃色的回聲。窗外緩緩飄進一片楓葉,妖媚地旋舞著,跌落在我的肩頭。
月奴,破楓和妖刃被莫名而來的琴聲嚇得驚慌失措,迅速綻放出了殺機。我也微微一驚,在指尖召喚出了鋒利的幻術。
可是仍然看不見一個人影。琴聲此起彼伏,節奏時緩時快,那七根跳動翻轉的琴絃,彷彿被誰神秘的手指在撩撥。可是我睜大了眼睛,宮殿裡依舊空無一物。
我定了定神,慢慢向詭異的古琴靠攏過去。
琴聲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刺痛了我的耳膜。翻滾跳躍的琴聲像被激怒的暗殺鳥,歇斯底里拼命阻擋住我的腳步。激昂無比的琴聲,每一個暗黃色的音符都幻化成一片片妖嬈的櫻花,像狡黠的刀刃,慢慢包圍了我,月奴,破楓和妖刃。我召喚出了強大的破幻之瞳,絢爛猩紅色的殺氣雲將那些如刀的櫻花粉粉擊落,枯萎一地,泛黃捲曲如邪惡的嬰兒。
然而琴聲綿綿不絕,越來越尖銳,刺痛了我染血的眼神。我捂著耳朵,閉上雙眼,收斂起破幻之瞳。接著疲倦不堪地蹲在了地上,開始抽泣。
喚魔琴的力量竟然會如此強大,連我的殺氣雲都抵擋不住。月奴和兩個落罌神族也在苦苦支撐,隨時都會被鋒利的刀花刃刺穿胸膛。
琴聲戛然而止,凋殘的落花鋪滿了宮殿,又迅速地消逝,融化得無影無蹤。
古琴前若隱若現地現出一個神的形狀。昏黃的光線,慢慢勾勒出一個蒼白的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