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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感到有極冷的風從他們臉上刮過,牽扯著他們彎下的臉部肌肉,神經般地顫抖著,從眼角末梢偷偷的抬眼觀看,一滴粘稠的汗珠從頭髮末梢順著臉頰滑落,一隻飛鳥拍打著翅膀從灰濛濛的天空飛掠而過,沙啞的聲音逼的眾人更加透不過氣來。
時間在所有人心中以著極慢的節奏和拍子一秒一秒地拍打著度過,鮮血彷彿堵塞在那跳動醜陋的肉塊中央,停滯不前。
身穿盔甲的大漢即使身處如此厚重的武甲保護下,仍是覺得停滯的空氣逼得自己面板在秋冷的如今滲出的冷汗竟然溼透了一層衣襦。
“你……”清冷的男性聲音悠悠得如同懸在夜空中的冷月,驚得那些頭也不敢抬的眾人如同風中的葉片,不禁地渾身抖瑟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剛才說我沒有資格,恕我冒犯,請問小姐到底是……哪裡人氏呢?”他垂下而收斂在腰際的手如同雕出的白玉卻也更像是嬰兒白皙的肌膚,稚嫩潔白無暇,幾乎會讓人誤會他的主人也同樣無垢。
像無罪的天使,你假裝的聖潔。
楊蓮烏黑的眼眸抬起又落下,但卻一直沉默地不吭聲,空氣中又沉重的壓下來,壓得除去中央二人以外的人喘不過氣來。
“你大膽!!竟然敢這樣說話——”一旁的大漢不知是否被刺激過度,如同期待已久的野馬一般點燃了尾鬃地跳起對楊蓮大吼,“閉嘴。”可是,男子冷冷淡淡的一句話瞬間把他的所有火焰覆蓋了過去,像被人砍斷脖子的公雞,大漢仍舊滾動的喉結被人懸停在半空中,漲得通紅的臉還懸在清冷的風中抖動的手都被其他二人視而不見。
如果現在的氣氛不是太詭異和嚴肅,其他的人真想仰天長笑,可此時,所有瘋狂的笑聲都被憋回了肚子裡。
男子臉上掛著的如同在上層舞會上才有的高雅微笑在清風中依舊無暇地展露著:“不想說嗎?還是我應該先開口呢?剛才的冒犯真是不好意思呢。我是革蘭·墨德伯爵,請問小姐的芳名是?”男子臉上聖潔的微笑如同教堂中的歌唱的齡童,身上漸漸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清香,如果在舞廳中當真會讓女子神魂顛倒。但是,那是另外一種的層次。
雖然原意並不想開口,但是血液中的高貴教養還是讓她下意識地出聲:“蓮,楊蓮。”
她的神情富貴不屈,波瀾不驚,上面寫滿了清冷如水的不屑。男子修長的食指托住下顎似乎在腦海中搜尋著類似的貴族的姓,看來他似乎還是沒有如此大的記憶力因此,思索一分鐘後,他終於放棄了,露齒微笑,親暱地上前一步:“蓮是嗎?真是個好名字。”而女子則是相當不客氣反射性地退後一步,對陌生人的太過親近的動作明顯的不適應絲毫不給這位所謂的伯爵任何面子,當場,革蘭的臉冷了一冷,可迅速地回覆到春蘭般的聖潔微笑,迅速地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彷彿只是一場幻覺。
大漢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巨大的喉結上下翻動,汗水僵持在臉上。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滯不前,彷彿連灰塵都懸止在條條的陽光中,沒有人試圖敢打破這場僵持,在眾人之前,革蘭不敢開口,彷彿再碰釘子面子掛不下來,否則按他的脾氣,沒有陰森森地開口肯定也壓抑不住的大發雷霆了。而楊蓮則完全沒有再試圖開口的意思,她完全沒有想再和這個眼前自作多情的男子面前呆下去,那一身掩蓋不住的冷酷野心和濃重的血腥味,或是若隱若現的古龍男性香水的味道,都會令她想起那些她試圖想要掩蓋的往事。
最好的忘記就是記得。
那個男子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曾忘記。
嘴角拉扯出邪笑的完美弧度,碧綠的湖水中是我永遠不懂的柔情,粗糙而堅韌的手指,棕色的帶著陽光味道的乾燥面板,他那輕輕撫過我光裸面板的手掌,令我從內心深處翻出一陣熱騰的戰慄,因為我知道如果不鼓起勇氣將永遠脫不開那雙堅實的臂膀,從他身上傳來的苦澀的帶著青草香的汗味,既近又遠的衝我微笑,所有一切都會令我神魂顛倒,這才是所謂調情的最高境界。
那樣的男子死在我的手上。
我手上沾染的鮮血比大海還要濃重。
我們之間的距離比生死還要遙遠。
為什麼會這樣排斥著這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男子,楊蓮微微掠起眼仔細地瞥了眼前有些訕笑的伯爵,或許是……或許是從這個男子的身上,聞到了和我身上發出的一樣的味道吧,冷酷,自私,無情,還有自己所揹負的濃重的罪,永遠不可推脫的罪。
狹長的黑色眼眸合了又張,忽然泛出的迷茫和柔情如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