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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集區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五個人裡王珂住得最近,就邀請大家到他那裡聊一會兒。
可當他們走進王哥住的小窩棚時,卻被周圍的人翻了好幾個白眼,還有個將將到大人肩膀高的孩子,過來也不說話,往外推了王珂好幾下,雖然沒推動,但意味非常明顯。
王哥很尷尬,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李信見周圍的人對他們都有些橫眉立目的,乾脆拉著王珂往自己的住處走。
斜穿了整個中轉區才到了李信和兩個劉姐的住處,怪不得一起在中轉區住了這麼久,大家就沒遇上呢。
林希也是第一次到劉姐家來,兩個窩棚緊緊搭在一起,一邊是劉姐們住,一邊是李信住,他們這次都聚在李信房間裡,屋裡除了地上有堆草,旁邊放著個變了形的金屬杯子,什麼都沒有。
李隊長有些不好意思,招呼大家隨便坐吧,反正都是土地,沒有區別,坐哪兒都無所謂,現在他們關注的點是王珂。
現在王哥也沒有什麼顧忌了,大大方方說了說自己的處境。
他在安全區的時候,本來是跟幾個同鄉一起住的,大家也算相安無事,後來有人牽頭成立了個同鄉會,說是守望相助、抱團取暖,也算是好事。
他們拾荒要是有了額外的收穫,大家聚在一起到市集上交易,不僅安全還能互相抬個價,但有了組織,就有人想在這裡面撈點兒油水,比如王珂的親哥,心眼活泛,嘴皮子也利索,乾脆就長期泡在市集,幫沒時間擺攤的同鄉代售抽個成,或是幫忙收購些特殊物品收個手續費,日子過得還不錯。
可是隨著他們同鄉加入的越來越多,這行競爭也越來越大,客戶就那麼多,你爭我搶的起了很多齷齪,王大哥的技能點都點在嘴上了,打架那叫一個菜,好在王大嫂是個潑辣的,夫妻倆搭檔起來也沒落下風。
就在王珂在拾荒小隊發了一筆小財之後不久,他哥嫂在安全區被人搶了,丟了一大筆定金,那僱主不要他們賠錢,只讓按照約定去收購東西交差,否則有的是苦頭給他們吃,還找了同鄉會的頭腦來做見證,反正是把兩個人逼到了懸崖邊上。
沒辦法,兩口子四處借錢,可是大家都是吃了今天的粥還不知道明天的湯在哪裡,哪裡借得到那麼多,看著哥哥嫂子愁眉不展,王珂就把自己的貢獻值都給他們了,讓他們先完成一部分約定,再跟人講講條件,哪怕賠一點,多寬限時間,慢慢履行剩下的那部分。
誰知道就是這件事上出了岔子,王珂陪著自己哥嫂去跟人家談判,結果人家從頭到尾是個圈套,就奔著東西也要錢也要來的,把他們搶了個精光,兩方爭執中,王家哥嫂被打死了,王珂也被打傷了。
這下王家就剩下了王珂還有一個小侄子,他想把孩子拜託給嫂子孃家照顧,撫養費他出,可是孩子的外公外婆痛失愛女,好好的三個人去就他一個人回來,主意還是他出的,一腔怒火都撒在他身上了,非說是他跟人勾連引的禍事,害了自己女兒女婿。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地震就來了,好不容易把老人孩子弄進中轉區,可是兩個老人就認定了他不是好人,不僅拉著他嫂子的兄弟姐妹說,跟左右鄰居說,還跟孩子說,現在他侄子看見他就往外推,周圍人看他眼神也不對,弄得他渾身是嘴都不知道跟誰解釋。
看著王哥越說越激動,拳頭錘得胸膛砰砰響,李信趕緊上前抱住他,拍著他肩膀說:“我們信!我們都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等王珂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李信指著自己的窩棚說:“你要是不嫌棄哥哥這兒,就搬過來,咱們一起住!”
王珂有些意動,但是他放心不下自己的侄子,覺得本來就對不起他,現在自己這麼走了,孩子怎麼生活呢?
大劉姐出了個主意,安全基地早晚是要恢復個人終端賬號的,到時候給他侄子辦一個,王哥每個月往裡轉賬,直到孩子成年,也算他盡了自己的心,人就不要再接觸了,萬一那老兩口情緒過於激動,又說出什麼話來,孩子的心結就更大了,遠著點兒,沒準兒過幾年還能見面。
王珂還是猶豫不決,李信替他拍了板,就這麼幹了,那邊他去說。
解決了王哥的問題,林希又想起了嶽師傅,這麼久都沒訊息,不會不在了吧?
看著她有些消沉,王哥說:“想什麼呢?咱們這堆人加一塊兒都沒他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