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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性,絕對不關足下的事。”
“是麼?”季子昂笑著偏頭喝了一口茶,目中妒意一閃而逝,“那麼,如果昭王來向大人討要安姬,不知大人還會不會吝嗇小性呢?”
苻長卿聞言大怒,這一次不加掩飾地怒視著季子昂,冷笑道:“安姬不過一個卑賤胡姬,想來還求不到昭王如此青睞,如果足下能慫恿昭王跟一個臣下討女人,苻某再憂心不遲。”
苻長卿面色冰冷,握著茶碗的指節微微發顫——他已經氣走了她的魂魄,無論如何也要留住她的肉身——她就快回來了……
第四十四章
在苻長卿面前碰壁的季子昂悻悻告辭,他拒絕了苻府家奴相送,獨自攜著自己的僕從離開了澄錦園。一路意興闌珊地穿過苻府的花園樓臺,拐過錯落有致的假山石,最後竟在兜兜轉轉的柳暗花明處,發現了那道令他念念不忘的背影。
此時水榭涼風初上,亭中人徐徐回過頭來,與他目光交匯時,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分明閃爍著一種親切的笑意。於是說不清來由的,季子昂覺得自己的野心忽然被這笑意燒熱,心潮鼓漲乃至澎湃,使他再也聽不清周遭的動靜,只一心專注在亭中美人的雙眼上。
在她鼓勵的笑容裡,季子昂不由自主地邁動腳步,一點點靠近斜偎在水榭涼簟上的美人。
“季郎,”這時杜淑在清風中主動開口,輕啟朱唇道,“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我有許多話,一直想對你說。”
這一聲“季郎”喚得季子昂微微走神,也使他不禁有點恍惚,半信半疑地問道:“你我三日前才見第一次面,你想對我說什麼呢?”
“第一次照面的驚鴻一瞥,足夠使我對你的情誼心領神會,我用三天思量出想對你說的話,難道還不夠麼?”杜淑低下頭,哀傷的目光落在手中冰綃紈扇上,一種愁緒調出千種風情,“季郎,苻府裡的風刀霜劍我忍了那麼久,也許……就是等著你來拯救……”
……
轉天午後,苻長卿獨自待在內室,研讀著計吏送來的卷宗。
今次大興渠的亂匪在徐州起事,一路勢如破竹,苻長卿收到線報,在地圖上逐個標註出被攻陷的郡縣,心頭陰霾越來越濃。
情勢就如同他分析的那樣——大興渠的亂匪在短暫蟄伏後迅速反撲,沒有選擇固定的地點作巢穴,而是以流寇的形式不斷攻克郡縣搶掠物資,以維持自身龐大的軍需供給。這種方式如餓虎出林,流動性大、破壞力強,對當地的豪紳和平民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害,因此許多貧民在流離失所後,也不得不加入亂匪賴以求生。
去年的糧食欠收導致今年許多地方鬧饑荒,民心的不穩早為今日的動盪埋下了隱患,如今寇匪作亂,無法生存的民眾被裹挾進流寇大軍,也在情理之中。
出事的徐州在豫州以東、青齊以南,按這樣的速度,下一個被捲入的地方,會是他的轄區,還是苻氏的郡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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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長卿丟下卷宗,皺著眉長嘆了一口氣。
面對這次寇亂,不可諱言,他的態度非常消極。徐州不是自己的轄區,這場變亂到目前為止,他只是令豫州各郡縣加強軍防戒備,以隔岸觀火獨善其身的方式來應對。只因自己從沒像近來這樣心煩意亂,完全無心專注於公事——今天是杜淑附身第十天,安眉她,該回來了吧?
苻長卿低下頭,墨黑色的眼珠盯著案頭水紅色的箋紙,沉默了許久。
“露出重霧裡,人來夕照邊……”這樣的性靈,不是不動人的,他不是聖賢,怎麼可能不動搖猶豫——關鍵是捫心自問,面對眼前的動搖和猶豫,他到底能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苻長卿抬起雙眼,注視著南牆上透光的窗欞,目光微動——那個會在半開的窗牖下探頭探腦尋找他的人,從來都不敢叫他一聲“苻郎”,她想要的東西,一直都比自己少吧?
他想起那雙小獸般惶惶無害的晶亮眸子,唇邊就止不住彎出一抹笑意,下一刻心中卻是隱隱作痛。他曾經許下一個可斫金石的諾言,怎麼可能忘記自己為了什麼而堅持?
將惱人的公事推在一邊,苻長卿從案頭抽出已經完成了一大半的《北荒記略》手稿,泚筆繼續往下撰寫。
充滿異域風情的突厥可汗庭,金帳大宴燈紅酒綠,那個怯生生依著他的計策獻歌的女子,因緊張而略顯尖銳的嗓音在他的目光中緩緩變得輕靈。她唱著白雪漫漫、唱著眼淚瀾瀾,唱著美麗的姑娘翻過小山,去尋找她的情郎……那雙晶亮的眼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