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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長卿聞言心中一驚,墨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錯愕,卻轉瞬即逝。他定了定神,笑著對昭王敷衍道:“殿下說笑了,微臣納的侍妾,不過略讀了一點詩書,又怎敢妄稱才女?”
“哎,一篇〈論女誡〉名動天下,她到底有沒有才氣,可不能任由足下抹煞啊,”昭王不依不饒,兀自笑得一團和氣,“這位傳言中的名姬,本王有意一睹芳姿,不如足下請她出來會客,如何?”
第四十三章
昭王此言一出,堂中諸人頓時噤聲,尷尬得面面相覷。
苻長卿沉默了片刻,臉上才又露出曲意逢迎的微笑,婉言推辭道:“安氏區區一介女流,怎當得起殿下如此抬舉?只怕她出乖露醜,有辱尊駕。”
“哎,苻大人過謙了,安姬的才華世人有目共睹,字裡行間的銳氣絲毫不輸男子。如今婦人間也推崇林下風氣,爭相與士大夫論學清談,苻大人又何必膠柱鼓瑟?”這時季子昂笑著放下茶碗,與昭王相視一眼、默契無間,“如果苻大人是介意安姬拋頭露面,不如在堂中設下屏風,令安姬在屏後與昭王作談,苻大人以為如何?”
季子昂輕佻的笑容令苻長卿心下大怒,他寒著臉兀自沉吟不語,使得堂中氣氛十分尷尬,這時座上苻公卻突然開口道:“季鴻臚說笑了,區區一個侍妾,哪裡金貴得見不得人?只管請安姬出來見客就是。”
苻長卿聽見這話心裡一下懵住,難以置信地抬頭盯住父親。苻公卻冷著臉正眼也不看他,徑自吩咐左右道:“來人哪,在堂中張設屏風,去白露園請安姬過來見客。”
十二扇描畫著金碧山水的雲母屏風很快在堂中設下,昭王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只等著會一會傳聞中的美人。
這時滿堂靜謐,只有婢女在緩緩打扇,帶起夏日輕軟而慵懶的風。只聽片刻之後,堂外傳來細碎的佩環瑽瑢之聲,一陣似檀非麝的香氣悄然滲入堂中原有的香氣,隨著眾人的呼吸一下下由淺入深地撩撥,撓得人心頭髮癢。
在昭王的翹首以盼中,隨著婢女們一聲通稟,一道纖細的女子側影如染上宣紙的淡墨一般,緩緩暈上屏風半透明的絹面,在絹面明麗的金碧山水間嫋娜下拜,聲清如鶯:“賤妾安氏,見過諸位大人。”
昭王饒有興味地盯著屏風上淡如輕煙的影子,半晌之後才清了清嗓子,和氣道:“快快請起。”
“謝大人。”屏後女子盈盈起身,又在竹簟上安然落坐,舉手投足間纖弱風流,甚是令人賞心悅目。
昭王禁不住用手指敲著憑几,興致勃勃地探身問道:“那篇〈論女誡〉,是你寫的麼?”
屏風後的身影稍稍一頓,不卑不亢地答道:“正是賤妾拙作。”
“拙作?哼,你那滿紙的荒誕論調,實在是驚世駭俗,大膽的很哪!”座上昭王虎著眼問罪,語氣中卻含著笑意,全無半點責備。
“賤妾不才,不曾想一時戲作竟致滿城風雨,委實無心褻瀆大人眼目,還請大人降罪。”屏風後的人影俯身一拜,姿態卻極從容,看不出半點膽怯。
“嗯,是得降罪,”昭王呵呵一笑,從一旁的瓶插裡抽出一枝梔子花,示意身旁的婢女送到屏風後,“隨你拈韻賦詩,作得好,就免了你的罪。”
但見屏風後的人影拈起花枝,竟像不用思索似的,慢悠悠吟道:“素華偏可喜,的的半臨池。疑為霜裹葉,復類雪封枝。日斜光隱見,風還影合離。”
苻長卿聽罷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這時昭王卻在座上拊掌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才女之號並非浪得虛名,安姬會什麼樂器?”
“諸般樂器皆有涉獵,尤擅琵琶。”屏風後的人當仁不讓,很是自信地回答。
“好好好,”昭王連聲讚歎,徑自問苻公道,“不知郡公府上可有好琵琶?”
苻公在座上欠了欠身子,謹慎答道:“鄙府俗陋,倒也曾附庸風雅,藏了幾副琵琶。”
說罷忙差左右從庫房裡取出一把龍首琵琶,呈上堂給昭王過目後送進杜淑手中。杜淑將琵琶抱在懷裡,手指按在弦上一揉,琵琶的清韻霎時嘈嘈切切如玉珠散落,無可挑剔的纏綿曲調裡透出道不盡的柔情蜜意。只是曲子再好,滿座人除了昭王沉浸在曲中,其餘人皆是各懷心思。
很快一曲終了,季子昂在餘韻中側目觀察昭王神色,適時投其所好地讚美道:“聽說安姬是胡人,難怪琵琶彈得這樣好。”
杜淑在屏風後聞言一笑,柔聲答道:“大人謬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