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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眉,你果然生了一雙好眉毛。”
安眉終於因他的話而破涕一笑,羞澀地抬手捂住眉心,掩去了這點十七年才得一見的豔色。
……
解決了休書一事後安眉依舊心事重重,眼見著苻長卿又開始忙碌,她一個人閒坐在室內就不免胡思亂想。
三月春雨連綿,陰沉沉的天總也不放晴,到了午後人就容易睏倦,偏偏苻長卿又愛在屋中焚香,於是更是一室春困香濃。安眉本是歪在榻上煩神,誰知煩到最後竟然養尊處優地睡起了午覺。
晝寢淺眠她仍舊做了一個噩夢。這一次她夢見徐家被滿門抄斬,她曾經的丈夫、公婆,還有小叔像牲口一樣被人牽到菜市口,鋒利的彎刀像砍瓜切菜般剁下了一個個人頭。她哭著喊著求監斬的苻長卿住手,可苻長卿的雙眼中滿是睥睨眾生的傲氣,嘴角含著笑意道:這是來自柔然的寶刀,一次可以砍掉十個人的腦袋……
安眉冷汗潸潸地從窒悶中醒來,發現胸口正被自己的雙手死死按住——難怪會在夢中呼吸困難動彈不得。她長吁一口氣,指尖微微一動,不經意間就碰到了自己懷中的槐樹枝。
已經多久沒吃下過蠹蟲了?安眉不禁掏出樹枝放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忽然就心念一動,令她直直坐起身來。
是不是可以,可以靠蠹蟲救徐珍呢?安眉激動地想——槐神當初送了五隻蠹蟲給自己,為得不就是讓她找到自己的丈夫嗎?眼見蠹蟲才用掉三隻,也許,也許剩下這兩隻就是用來化解眼下的危機的。
安眉並沒有忘記當初在突厥草原的時候,自己搖死了樹枝也掉不出蠹蟲來,於是這一次她將信將疑地搖了搖樹枝,沒想到立刻就有一隻蠹蟲掉在了臥榻席間不停地扭動。
安眉嚇了一跳,想到吃下它自己又要不省人事十天,一瞬間又有些猶豫——她如今和苻大人天天在一起,要是事先不知會他,卻叫他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醒來後不定得挨他多少罵呢!想到此安眉便伸手將蠹蟲撿起來往樹枝上一擱,看它重又隱回樹枝中去,才將槐樹枝塞回懷中藏好。
向晚苻長卿忙完公事回到室中休息,安眉趁他喝茶的間歇便試探著說道:“哎,最近我的頭又開始疼了,也許很快就會發病。”
苻長卿端著茶碗抬起眼來調侃她:“也就是說,很快你又能識文斷字,背出整本〈鬼谷子〉了?”
安眉頓時臉紅起來,捉著袖子扭捏道:“我這病發作起來,是、是會比平常有本事……”
“我倒覺得你這個不是病,”苻長卿放下茶碗,在燈下認真端詳了安眉好一會兒,卻皺著眉苦思無果,“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從不相信怪力亂神,可你這情況,又該如何解釋?”
安眉不敢隨便說出槐神與蠹蟲的事,便支支吾吾道:“也不一定發病,就算真發作起來,十天後也就好了……”
“嗯,若是真發病,到時候就待在屋中,別到處亂跑就是。”苻長卿不以為意地拿起一本卷宗,又在燈下就著燭光翻閱起來。
安眉覺得自己已經與苻長卿報過備,這夜就寢前便悄悄從槐樹枝中倒出一隻蠹蟲,閉著雙眼生吞了下去。她在失去意識前不斷祈禱,心心念念想著徐家數口人的性命,便覺得自己這個決定並沒有做錯……槐神會保佑她……
可惜這一次,當安眉從空茫的無意識中驀然驚醒時,她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她的魂魄只昏睡了八天,當她的身體在蠹蟲的操縱下全力以赴於某一件事時,她聽見了一聲令她熟悉又陌生的痛呼——於是她動作一僵,跟著肩頭猛然遭人痛擊,劇烈的疼痛就逼得她不得不提前醒來。
嘈雜混亂的局面乍然將她包圍,使她混沌的頭腦越發茫然——她看見許多官兵,還有許多攥著兵器衣著襤褸的勞役,而她自己手中則提著一把長劍。
安眉低下頭,看見銀亮的劍身上正有血跡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她黑色的鞋面上;順勢她又在地上看見了方才痛擊她肩頭的武器……那竟是苻長卿的手杖。
“不……”安眉驚惶地抬起頭來尋找苻長卿,渙散的目光茫然四顧,卻除了向她攻來計程車兵外什麼也看不見。她鏘地一聲丟下手中的長劍,任由郡府的衙役蜂擁而上將她拿下,在被五花大綁前她莫名覺得眉間有些瘙癢,於是忍不住抹了一把臉,卻抓下了滿手的鮮血……
第二十七章
六神無主的安眉被關押進郡府大牢後,混沌的神智在空氣悶溼與麻繩緊勒的折磨下,終於漸漸清明起來。
直到現在她都不清楚自己做過些什麼事——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