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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快。
樓上的女人著急了,打不開上鎖的防盜門,她直接推開忘了上鎖的防盜窗,然後跳了下去。
他永遠忘不了,當他走出去沒幾步,身後傳來的人落地的重重的撞擊聲。
他緊著眼,捂著胸膛慢慢的轉身看去,給了他生命,卻是那樣恥辱的生命的女人,正倒在血泊裡,明明沒有力氣了,卻還睜著眼,努力朝他擠出一絲笑。
他震住了,捂著胸口,倒吸一口冷氣。
正當他打算去看看她時,去買菜的老馬回來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就像個傻子一樣的站在人群外面,看著老馬扔掉手裡的東西,瘋一樣的衝到她身邊。
他瞪大眼睛,傻傻的看著。
看著救護車來,柳惜月被放到擔架上送到救護車裡,然後再看著車門關上,急救燈嗤啦啦的響著,眼睜睜的看著給了他生命,卻不曾好好善待他的人,離他越來越遠。
電話那頭傳來噪音,再次響起的是個男人的聲音,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二十多年來,始終不離不棄陪在柳惜月身邊的人——老馬。
溫鬱的去向毫無頭緒,陸明銳真的沒心情和那兩個人說話,一聽到是老馬的聲音,就很不耐煩的要掛電話,老馬卻喊住他,“明銳,等一等。”
在他年幼時,其實是這個男人一直在充當著父親的角色,陸明銳對他,其實比對陸峻峰還親。
怎麼能忘了,當他羨慕別的孩子可以騎在自己爸爸頭上舉高高的時候,他每每羨慕,就會有雙大手乘他不注意,把他飛快的託舉起來。
老馬的個子很高,這麼一舉,他比任何一個小孩都高,曾經,在那個歲月,那個年齡階段,老馬的舉高高,不僅給他帶來了無數的歡聲笑語,還安撫了他那顆脆弱稚嫩的童心。
斂了斂思緒,他逼自己把聲音冷下來,“有什麼事就快說,我很忙。”
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老馬並沒有因為陸明銳不好的口氣而惱怒,“明銳,你媽媽恢復的很好,雖然還不會走路,至少已經認識人了。”
陸明銳心頭熱熱的,卻還是逼自己很冷漠的樣子,“說完了吧?說完了,我掛電話了。”
“孩子,彆著急著掛呢,你媽媽讓我有幾句話轉告你。”
“什麼話?”
“她說你大哥對你很好,你爺爺對你也很好,至於當年那個孩子,的確是她做錯了,希望你們能放下心結,好好的相處下去。”
陸明銳沉默了好久,才問:“這真的是她的意思嗎?”
電話那頭一響,似乎又回到柳惜月手裡了,她這次很堅定,很用力的發出了三個字,“是真的!”
掛完電話,陸明銳揉了揉跳的飛快的太陽穴,強掩住心裡熱辣辣的感情,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武警醫院。
兩天前,記山上的惡戰,雖然有警方,有風白羽臨時召集起來的弟兄,本就重傷未愈的陸希南還是又雪上加霜,他昏過去了。
溫鬱和陸希南都不知道,當時他(她)們兩個就在隔壁隔的病房。
一牆之隔,卻因為他和宋慕北各懷的心思,而因為刻意製造出來的誤會分開了。
被柳惜月這麼一激,他還真的去了陸希南的病房,他是第一次看到陸希南這麼脆弱的時候,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連帶著右手上也是。
給陸希南換藥的小軍醫走進來,看到是他,也知道了他是陸希南的弟弟,看他一直看著床上人,紅著眼睛安慰他,“還算幸運很好了,就差那麼一點點,筋脈就要被弄斷了,如果這樣,陸軍醫就真的永遠做不了手術了。”
手外科的醫生是靠手吃飯的人,如果手筋斷了,那真的再也不能拿手術刀了。
陸明銳沒有說話,就站在病床邊,看著小軍戶動作輕了又輕的給他換藥。
大概是傷口很深,稍微一動,都會牽扯到全身的神經,他看到病床上的人眉頭微微蹙起,額頭上有冷汗沁出,含糊不清的話從喉嚨深處低低的溢位。
鬼使神差般,他把耳朵湊到床上人的嘴邊,他的聲音雖然很輕,很低,與其說是在說話,倒真的不如說夢囈更貼切,每一個字卻很清晰的落到他的耳膜上,“爺爺……我盡力了……好累……真的盡力了……”
話不長,字不多,卻讓他如遭雷擊在,整個人僵在原地,掌心冰涼,滲滿了細密的汗珠,胸口緊窒的像是已經無法呼吸。
風白羽的死相他去看去了,雖然滿臉血汙,身上幾乎被子彈打成了馬蜂窩,沒有任何溫度的臉上卻帶著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