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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將他隨身的公文包開啟,遞過去一疊列印紙。朱燁隨手翻了翻,陰測測道:“器官捐獻書,中英文對照,一式兩份,這個是捐腎的,這個是角膜,這個是肝臟……這個咱得放到最後,是心臟,得讓你得了絕症以後才能捐。你說人怎麼這麼麻煩,取個臟器還要幾個月的修養才能取下一個,死還死得零零碎碎的,嘖!”
他說得慢條斯理,語氣平和,但就這麼一句話的功夫,船艙裡的氣溫似乎一下子就低了好幾度,別說跪著的大漢,連圍觀的小弟們都有點哆嗦。
“不過這樣也好,幹你們這行的,很少有能壽終正寢的吧?”朱燁嘩啦啦晃了晃檔案,遞給一邊的手下,“讓他簽字,要是不籤就摁手印吧,這年頭文盲少,但也不一定就沒有。”吸了口煙,微笑著看著篩糠般顫抖的大漢:“你看你雖然沒落個全屍,大一半的身子還有人替你用,也算活得別緻。我這是替你積德啊。”
“都是北邊運過來的文物,四十八件,除了一個兩米的石佛頭,都是銅器!東西先運到英國,上線是個叫斯蒂芬的鬼佬,再大的買家我也不知道了!”大漢被強按著拓手印,歇斯底里大喊起來,冷汗出得跟不要錢似的,幾句話的功夫把衣服都溼透了,“船是宋鯊牽的線,上面辦事的人我不知道是誰,但他說是朱家自己人!”
“夠了。”聽到最後一句,朱燁眼睛眯了眯,幾不可查地做了個手勢。
大漢立刻像只被扼住咽喉的鴨子一般愣了,張著嘴,口角流出混著血絲涎水來,眼睛突出,眼白上迅速蔓延開紅血絲,原來是被朱燁的保鏢卡住了脖子。
“開箱。”朱燁將抽了一半的菸頭丟在紙杯子裡,站起身來。碼頭管事連忙帶他到了多出來那個貨櫃邊。開啟門,裡堆滿了廉價成衣和帆布膠鞋,混雜著樟腦球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
管事讓人開叉車搬貨,手下們都忙碌起來。朱燁退到一邊,剛點了根菸,耳邊忽然響起一聲輕微的“噹啷”聲,低頭,只見一古舊的圓環從貨櫃的方向滾了過來,被他的腳一擋,停住了。
什麼東西?朱燁彎腰撿起來,發現是一枚青銅指環,足有半公分寬,內圈打磨光滑,外圈刻著繁複細緻的花藤,雖然生了綠鏽,但看得出做工極為精緻。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朱燁下意識地就把指環給套到自己指頭上了。
很多年後,朱燁無數次回憶起這改變他一生的瞬間,最終也沒想出來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去戴那個指環,明明他不是一個喜歡試首飾的人,平時也絕對沒有戴指環的習慣,可當時他確實想都沒想就把它給戴上了,就跟中了邪一樣。
也許這就是宿命吧,他最終只能把這一切歸於天殺的命運。
指環上手的一瞬,一股凌冽的寒氣忽然從左手無名指根瀰漫開來,朱燁毫無預兆地打了個哆嗦,感覺船艙裡像是忽然起了大霧,將他和所有人所有事物都隔離開來,手下的說話聲,紛雜的腳步聲,叉車摩擦地面的聲音,全都像是隔了一層奇怪的結界,烏里烏突聽不清楚。
一剎那,他像是進到了一個異次元空間,透過一個詭異的角度面對著現實世界。
心底湧上濃重的不安,朱燁莫名其妙出了一脊背的冷汗,剛要把指環摘下來,忽聽耳邊一人大聲道:“燁少,找到了!”
朱燁猛地一機靈,四周的霧突然一下子全散了,他又回到了現實世界。管事一臉討好地站在他面前:“四十八件,一件不少!”
“什……哦,好。”朱燁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木然點頭,想起自己左手還戴著指環,回頭再去摘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指環不見了。
是的,就是不見了,他的左手無名指光禿禿的,連根線頭都沒有!
怎麼回事?朱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將左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懷疑自己記錯了,把右手也仔細看了一遍,但最終什麼都沒有發現,那個青銅指環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一絲銅鏽都沒有給他留下。
見鬼了!朱燁絕對不相信自己會平白無故出現幻覺,他這個人天生冷靜,天塌下來也不會慌張,何況剛才根本什麼大事都沒發生,怎麼可能出現記憶錯亂的事情?
眼光掃向幾米外的貨櫃,心頭不禁打了個突——不會是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貨櫃裡,堵在外面的貨物已經被搬開了,露出中間一些打了木架的木箱子,有大有小,大的足有一層樓高,小的只有一米見方。朱燁心頭跳得厲害,臉上卻絲毫不顯慌亂,照舊冷冰冰沒有一絲表情,問管事:“四十八件都對上了?”
“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