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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你,你都不理我,一個勁在那啃骨頭。我沒轍了,只好撿石子丟你,可是你不但不領情,還豎起尾巴,追著我咬……看,齒痕還在!”
說著,夕蘊大咧咧地捲起衣袖,把手肘橫伸到展越矇眼前。
面前有隻纖細的手,手上有道深深的印,印上還滲著一絲絲血,是齒印,狗的齒印!
“錢夕蘊!!”
“啊!我們到了。”
手沒了,人也沒了,只留下展越蒙獨自一人傻站在方明婕的園子外,有一團火在他體內燃燒著,一直燒一直燒,直到攻心,化在他的仰天長嘯間:“你、死、定、了!”
~﹡~﹡~﹡~﹡~﹡~﹡~﹡~〖。安思源。〗~﹡~﹡~﹡~﹡~﹡~﹡~﹡~
方明婕領著丫鬟迎了上來,撇了眼夕蘊身後大吼大叫的展越蒙,禁不住蹙了下眉,苛責道:“怎麼對夫人那麼無禮?”
“不礙事不礙事,我就喜歡他的吼叫聲,聽起來怪親切的。”夕蘊揮了揮手,笑得很歡。
“進屋子裡聊吧,外頭風涼。”雖然聽不明白夕蘊話裡的意思,方明婕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拉著她往園子裡走去了,一路上隨意拉扯了兩句:“我看你平日和越蒙走得近,才讓他幫我來邀你的,不會怪我怠慢吧?”
“哪呀,每天聽越蒙這樣吠上兩聲,我心情舒暢呢。”
“……錢夕蘊!適可而止!”
“止什麼?你剛才不是很拽嗎,繼續啊,惜字如金啊,看你什麼時候憋死。”夕蘊斜瞪了他眼,絲毫沒因方明婕的存在而收斂。他要耍個性那是他的事,憑什麼要拉著她配合。
“懶得跟你說。”他想說,可惜有些東西卻不能說,避開夕蘊的視線後,越蒙衝著方明婕笑了笑,“姐,我先走了,去把這個月帳給大哥看,你們聊。”
方明婕點頭,看著越蒙離去的身影,目露惆悵,是種連凝噎都無力的悲涼。
夕蘊側眉,默不作聲,心底越發肯定自己曾經的判斷了,這展府的人都有病。就連這方明婕也病入膏肓了,不就是自家弟弟的背影嘛,也能衍生出這種淒涼感。很好,美人果然應該是愁眉深鎖、梨花帶淚,才更有看頭。
“真羨慕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日日吵吵鬧鬧的,倒也快活。”
美人說話了,語焉輕輕,話風柔柔,唇邊擒著秋月般的笑。夕蘊看痴了,良久,唯有在心底嘆一聲自慚形穢,“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啊。今兒要是不好好享受,沒準明兒只能花紙錢啃香燭了。”
“呵呵,真是小孩性情。那妹妹倒是教教我,怎麼才算行樂?”
方明婕又笑了,這一回的笑不再是清淡的,而是如玲般的清脆。與她以往給人的安靜印象反差很大,這才像個嬌俏的芳華女子。
“這還不簡單,賺銀子搶男人唄……”夕蘊翩然入座,悄悄打量著方明婕。見她聞言後,臉頰微紅,面露嬌羞的模樣,不禁噗笑:“聽說你也是個寡婦?”
“……嗯。”遲遲地,方明婕終於應了聲,很輕,伴著幾不可聞的嘆息,“夫君他患有癰疽,大夫千叮萬囑要忌魚鮮,可他還是貪了嘴,就這麼去了。他興許註定沒有那富貴命,我十五歲嫁給他,貧了三年,我們夫妻倆陰錯陽差地救了當家的。為了報恩,當家的不斷資助我們,還給了他一筆銀子讓他做生意,沒多久,他竟得了那毛病。”
貪嘴?夕蘊攏了攏眉,暗自沉溺在思緒中,恍了神。
“妹妹?夕蘊……怎麼了?”
直到方明婕略帶慌張的叫喚聲傳來,夕蘊才醒悟過來,微含歉意地笑了笑:“沒事,你不打算再嫁嗎?就因為展越浩收容你和越蒙,你就甘心在展府打理雜事一輩子嗎?紅顏會老,青絲會褪,女人晚年若是無伴,很淒涼的。”
“不是人人都有你那麼好的福氣。”方明婕淺笑回道,口吻裡夾了一絲悽苦。
“也對。”夕蘊聳肩,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周旋,忽而轉開了話題,“剛才失神是因為覺著我們倆有些像……萬漠他是因為貪杯才出的事,若是好好聽我的規勸,他本還能再活些時日。”
夕蘊眨了眨乾澀的眼,眸底的色是明快的,沒有哀。腦中,浮現出萬漠死時的場景,那天她正在廚房做糕點。他說他要去錢塘拜會一個故人,想讓她做些糕點隨身帶著。最終,他還是沒能去成錢塘。回想起來,那是平淡無奇的一天,他們說著司空見慣的話語。然而,人生的突變,往往便是在尋常中,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真的?”大概是過於相似了,方明婕挑眉,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