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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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望重的老人家。
薛文韜的葬禮氣氛很凝重,這深切的哀默是比之哭泣更為沉重的絕望。參加葬禮的,除了島上的居民之外,只有周嫂及時來了,她依舊是那個胖胖的身材,見到薛世恆的當下,只摟著薛世恆一直道:“孩子,你怎麼這麼苦?”
這個看似粗鄙的中年婦人,一直用自己的寬厚傾其所有的疼愛著薛世恆,這份疼愛,幾乎令我也無法比擬。如果說我對薛世恆的好是出於我愛他,那必然我也想從他那裡得到同樣的愛意,但這個婦人,她一直以來對於薛世恆這個非親非故的孩子,只是盡心盡力的照顧罷了,她從沒妄圖從薛世恆身上得到些什麼。
過去的幾年中,因為和薛文韜忽然的親近,我和她也有短暫的交集。她偶爾和街坊鄰居談起薛世恆,反覆地誇讚薛世恆的聰明乖巧,併為他的“死”,深深地惋惜著。但她從不在薛文韜和我面前提起薛世恆,哪怕一次都沒有,她那樣藏不住心事的一個人,未免我們傷心難過能對我們做到如此的諱莫如深,實屬不易。
因此,這一場氣氛凝重的葬禮上,只有她一人放聲哭泣。
島上的居民皆是教徒,他們對於生死看得非(提供下載…87book)常淡然,即便是悲傷,也是持重的。薛世恆身上染著這座小島的骨血,加之哀莫大於心死,他若要流,只能叫他泣血。眼淚,恐怕早已流光了。
至於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哭出來,對於這場葬禮,我有過預想,只是沒料到會這樣快。又或者說,與其讓我看到他飽受病痛的折磨,不如像這樣安然去往天堂。而他,見過我的太多眼淚,恐怕也不會樂意見到我為了他的死流下淚水。
最終,棺木在教堂後的墓園裡下葬。強大的海風將我的黑色裙襬吹得獵獵作響,牧師的悼詞順著風勢飄出去很遠很遠,更像是一次悠長的吟唱。
薛世恆全程下頜緊咬,一語不發。連日來他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我擔心他的身體不能支撐,因而站在下風口,如果他撐不下去,好歹有我可以依靠。
葬禮結束後。
島上的居民紛紛離開,唯獨留下我,薛世恆,還有他外公。
我半蹲在草地上,將花朵一朵一朵地用小石子壓在墓地的邊緣,在強勢的海風之下,這工程異常浩大。等我圍了一圈回來,我的手已經沾滿了泥土。
“外公,謝謝。”薛世恆對著面前一直沒有離去的老人家說道。
我走到他身邊,他看了我一眼,素淨的手握住我的髒手,“這是我妻子,曉光。”。
聞言,我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外公。”
老人家也微微還禮,帶著我們離開了墓地。
老人帶我們走向他的家,我站在圍牆外對薛世恆說道:“你去吧,他可能有話要對你說。”
他想了想,點點頭,俯身親吻我的額頭,用乾淨的那隻手,挽起我被海風吹散的頭髮,“我很快回來,等我。”
我“嗯”了一聲,目送他走進鐵門,緩緩走進那幢白色的大房子。
這是個薔薇花不開的季節,但這矮矮的牆頭仍然綠意很盛,我在水龍頭下洗乾淨了手,直起身來,看了看這條路的盡頭。
二十多年前,在這道圍牆外,一個女人拋棄了她的丈夫孩子父親母親——她的所有。
她棕色皮箱裡裝著自己的幾件衣服,一些錢,以及一本聖經,從此遠走他鄉。
我沒辦法理解這樣的決絕,在我看來,在骨肉和愛情之間做抉擇的話,骨肉親情肯定能贏過一段壞愛情。那是從自己腹中孕育出來的一個生命,若要捨棄,那將拿出多大的勇氣?!
我就算窮我一生都無法做到這樣的事,即使我心裡住著一頭獅子。
但是,那個女人她做到了。
我苦笑著往這條路的盡頭走去,碼頭上停著寥寥幾隻船隻,一身黑色素裙的我出現這繁忙的景色中,有些太突兀,但我也無暇顧及他人的注目,畢竟我心中的難過和悵惘無法描述,站在這川流不息行色匆匆的人群中,與我擦肩而過的行人能稍微帶走一些我身上的哀傷。
汽笛聲由遠及近,新到岸的船隻突突突地駛來,淡藍色的船塢下飄著五彩的小旗幟,渡客們匆匆收拾行囊紛紛下船,我卻在其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待她走近,我開口說道:“鄧女士,沒料到竟在這裡遇見,可巧了。”
她見我一身素服,“穆小姐來參加葬禮?”
我點點頭,看著她比之在上次晚宴上所見奢華的蕾絲晚禮樸素太多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