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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甘心的。”
葉長瑜踹了踹門,厚重的大門紋絲不動,只發出一聲悶響,像是在嘲笑葉長瑜白費力氣。
過了許久,門外的動靜才漸漸平息,葉瑾言忍不住從貓眼向外探去,空蕩蕩一片,不見人影,她不禁在鬆了口氣的同時有些悵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惋惜些什麼。
有時候,人們明知對方沒有錯也不肯原諒,比如葉瑾言對李衍,有時候,自己也看不懂自己的心,比如葉瑾言和葉長瑜。
鬼使神差地,葉瑾言開啟門,把頭探了出去四下看了看,一下子對上了蹲在牆角的葉長瑜的雙眼,幾天不見,他憔悴了很多,下巴上冒出些鬍渣,眼袋和黑眼圈可以去嚇人了。
葉瑾言條件反射就要關門,葉長瑜一個激靈彈起來箭步衝到她的面前,半個身子側著卡到門縫裡,被防盜門的力道撞上,悶哼了一聲,卻也成功阻止了葉瑾言將門關上。
葉長瑜用冒著血絲的雙眼怔怔看著自家妹妹,這種無聲的哀求迫使葉瑾言鬆了手,“進來吧。”
葉瑾言的聲音依舊硬邦邦的,卻足以讓跟在後面的葉長瑜露出一絲微笑。
至少他邁出了第一步。
對於葉瑾言的怒火,葉二的認識是葉瑾言和秦晚秋認識,而在葉瑾言的認識裡,他從來都和陰謀、黑暗、暴力、謀殺這些詞彙無關,有希望才有失望,他給妹妹塑造了一個溫柔體貼又放蕩不羈的二哥形象,有朝一日卻由他人告知這些都是表面現象,換做是他,他也會憤怒、失望、憎惡,甚至遠遠逃離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有一點,他對葉瑾言的心意是真的。
他每每一個人呆在黑暗的角落,腦海中都會出現小表弟那張扭曲痛苦的臉,然後他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那些名為憎恨、仇視的陰霾將自己一步一步拖進深淵。
他不值得原諒,但是,他要說:“瑾言,你是我的妹妹,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拿你當我唯一的、最親的妹妹。”
葉瑾言捧著茶水,遞給他的手幾不可見地一抖,猛然將水杯塞進葉長瑜的手中。
“喝點水,喝完就走吧。”
葉瑾言現在的心情很難用三言兩語表達,就像《趙氏孤兒》中的趙家遺孤在和屠岸賈生活了十五年之後被葛大爺告知,你一直敬愛的乾爹與你有血海深仇,他曾屠了趙家滿門。最初是難以置信,接著是難以遏制的憤怒,然後呢,不是不喜感,不是不悲傷。
最後趙家的遺孤手刃仇人大仇得報,但她葉瑾言能如何?她能做的,也就是隻是一次又一次將這個人拒之門外。
李衍看著兩人能夠坐下來談一談,也就悄悄離開了客廳。
李衍曾開導過葉瑾言許多,其中不乏對葉長瑜其人其事的分析,他說過,秦晚秋你看開點,你不能拿常人的道德標準去衡量葉長瑜,他小時候就受了嚴重的創傷,能夠不變態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他也說,葉長瑜未必是存心害你性命,我看他不像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他還說,秦晚秋你還活著,作為受害者,你要是真的沒有辦法解開心中這個結,你就一條路走到黑吧,死也不要再見葉長瑜了,免得見他還堵得慌,忘了他吧,就當沒這個人存在過。
那時候葉瑾言回了句很高深的話,“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但是我知道,他在我眼前晃悠我當他是蚊子,拍死了還沾上一手的血,但是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也許他就成了我心裡的硃砂痣。”
……李衍呆呆望著葉瑾言。
“所以我說你不明白我。”
李衍看得出來,葉瑾言現在缺乏的是安全感,沒有了信任,她的世界也就坍塌了一半,不是葉瑾言不夠堅強,而是重溫著死亡的感受,讓心變得脆弱。
而他的任務,則是在一片斷壁殘垣中給葉瑾言重新找回對人與人之間關係的信心,“我怎麼不明白,他活著,是你眼中的刺,死了,就是你心裡的刺。”
那天,葉瑾言似乎被這句話觸動,把自己關在陽臺,呆了很久很久。
“還有什麼話,說吧。”當真的決定面對的時候,每說一句話都顯得這麼艱澀,聽完葉長瑜要說的,她這個冒牌妹妹也該仁至義盡了。
想著第一次見他,看他踹門進來,揹負陽光的時候,怎麼就能那麼肆意、單純?聽許向楠第一次說他的事情的時候,怎麼就覺得他很可憐、無辜?知道其實自己是命喪他手的時候,怎麼就能這麼面目全非?
只見葉長瑜放下手中的杯盞,垂著的頭緩緩抬起對上葉瑾言的視線,他染色的頭髮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