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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招待她的是一名華裔調酒師Ken。Ken很健談,也很熱情,和晏初曉聊了一會兒天后,竟然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她在這個時刻共同分享一瓶儲存了三年的紅酒。能夠在預約好的時刻湊巧遇到一箇中國女人來開啟,看來是天意。
又是三年?晏初曉來了興趣,欣然同意,但疑惑地問道,到底是什麼寶貴的酒非得在預約好的時間喝?
“是我一個朋友的。三年前這個時刻他和他的女友在這裡存了一瓶酒,約定三年後共同開啟。可惜……”Ken開啟紅酒的動作稍稍停滯了下,嘆了一口氣道,“可惜他最終沒辦法開啟了。三年前,他墜河意外身亡……”
聽到這裡,晏初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木然地聽著Ken繼續感慨:“Athony一生風流,和很多女人打過交道;但是死後卻太淒涼了,不僅那個約定和他開啟酒的新女友對他不聞不問,連他離婚的老婆在他死後也立馬帶著孩子飛回國……”
再清楚不過了,她想也沒想,衝口而出:“你的那個朋友叫錢旭東,對吧?”
Ken驚詫了,難以置信地望著她,點點頭,問道:“你……你是?”
晏初曉一時想不出怎麼介紹自己,就隱晦敷衍:“算是他的一個朋友吧。能告訴我他的那個新女友是誰嗎?”
估計Ken誤會她是錢旭東數不勝數女友中的一個,此刻正吃醋,便遲疑著解釋道:“是個叫Julie的中國女人,Athony只認識她一個禮拜,玩玩而已的。一頭的紅頭髮,穿著暴露……反正沒晏小姐你漂亮。”
見晏初曉怔怔地看著紅酒瓶上掛著的一張卡片,他更找著理由數落Julie了:“這個Julie其實沒一點誠心,Athony都寫了他的中文名字,而Julie卻一點也不透露,只在卡片上簡單簽了一個“J”字。難怪Athony死後,她變得如此涼薄,再也不來這裡了。”
“J”字,紅頭髮,在李穹在一起的紅髮女郎?這些敏感的詞躍然出現在她的腦海裡。晏初曉莫名想起Jessica,便趕忙拿出Jessica的照片,問道:“你說的那個紅髮女人是她麼?”
Ken不明就裡地探頭看照片,辨認了一會兒,搖搖頭否決。見晏初曉失望的樣子,他安慰道:“晏小姐,其實以前的事不必再計較了。Athony都已經去世三年了,再追究他以前和誰交往也沒多大意義。或許,她是Athony最後一個女友,但我保證,絕對不是Athony最愛的一個……”
晏初曉抬眼望他,平靜地打斷:“給我講講他墜河那晚在酒吧裡的事吧,那晚,他最後出現的地方不是這兒麼?”
接下來,Ken只是輕描淡寫地敘述了三年前的事。那晚,他一個人來,情緒低落,不停地喝酒。當時酒吧裡顧客很多,Ken一時脫不開身,就沒有怎麼注意他,只是無意間瞥見他在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匆匆離去,後來第二天就知道他墜河淹死的訊息。
“他平常除了酒吧,還喜歡去什麼地方嗎?”晏初曉想起錢太太說的錢旭東死時穿著衣服上的顏料,貿貿然問道,“比如說畫廊。你知道他經常去什麼畫廊麼?”
Ken大惑不解地重新審視著不斷問些莫名其妙問題的晏初曉,訕訕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晏小姐,我和Athony只是在酒吧裡喝酒認識的,對他方方面面不是很熟。”
見晏初曉起身欲走,一臉失望的樣子,他又補充道:“不過我知道那個Julie應該是學畫的吧,有幾次和Athony來都揹著畫夾。
他的這句話,讓一個地點在她的腦子裡一閃而過。晏初曉抓住了一條線索,忙致謝離去。
再次來到塞納河畔的abysmal sea 畫廊,已經換了主人。即便如此,畫廊還是沿用以前的名字,甚至還保留原來的擺設。
她雖心灰意冷,但還是在畫廊裡呆了許久,像是一個懂畫的人瀏覽著一幅幅畫。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些畫會告訴她一些什麼。結果真的如此。
……
“哦?那畫廊裡的畫究竟告訴了你什麼,讓你發現了一直掩飾著的我?”蘇北微笑著問。
“是logo,‘abysmal sea’畫廊特有的logo;一個高腳杯盛著的海。”她冷靜道,“畫廊裡每一幅畫都有這麼一個圖示,我在你送給周凱的《芒》中也看到同樣這個圖示。小北,你才是‘abysmal sea’真正的主人,才是那個隱藏在Jessica背後的紅髮女人。現在,我什麼都明白了,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