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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約礙於我孃家身份顯貴,況四阿哥府中規矩頗嚴,也不好與我正面較勁。更何況,她比嫡福晉還大著兩歲,此時,怕也不能指望四阿哥偏袒她。
年映荷的父親——年遐齡,湖廣巡撫攝總督事,以原官致休,那可是二品大員。而且,所謂原官致休,就是說退休以後還可以拿全額工資的。聖眷隆寵吶。大哥年希堯,現任安徽布政使。三哥年羹堯,現任四川巡撫。顯貴!要不是年映荷命不好,寸的很,她做嫡福晉都夠格了。
錢氏、耿氏、宋氏都是沒有份位的侍妾,錢氏和耿氏分別生有一子,因此還有些臉面。況她倆都尚不滿而立之年,就是嫡福晉,對她們也是十分客氣。宋氏就比較慘,早年生了兩個女孩,都夭亡了。四阿哥所有的姬妾裡,她又最年長,今年都三十七八歲了。因此,無論什麼場合,她都訥訥如無語者。
見我進去,三位格格都站起身來給我請安。李氏雖不願意,但也只得悻悻然站起來,跟我打招呼。
嫡福晉向來對我很好,故而,我也非常尊敬她。“嫡福晉吉祥。”我上前向她深深一福。可我雖尊敬她,卻不願稱她為“姐姐”。我覺得我就是個不給錢的房客,跟她沒有任何其他關係。
嫡福晉也微一離座,給我回禮,說道,“妹妹坐吧。不必客氣。”
李氏原本坐在左手邊的第一座,現我來了,卻只能走去右手坐了一座,將位子讓於我。
我過去坐了,其他三位格格方坐下來。
嫡福晉問,“八福晉下帖子請妹妹過去看菊花,妹妹怎麼不去呢?”
這兩日,愛蘭珠連著來請我過府去,我心下里大約知道,十有八九,十四阿哥在她那候著呢。因而,故意說不得空,不去。
我衝嫡福晉欠了欠身,答道,“王爺責我練字,五百幅字,寫去一小半都不到。實是不得空。”
嫡福晉笑了起來,邊命丫頭給我奉茶,邊說道,“王爺也怪剌剌的,忽而想出那麼個整人的折。不過呀,八貝勒家的菊花不看也罷。今日宮裡傳出太后懿旨,說太后聖體稍愈,後日想去西苑賞菊。讓皇子宗親帶著女眷都去。西苑的菊花可好看。”
錢氏、耿氏、宋氏都低頭無語。這樣的活動,她們三個都是沒有份的。有的時候,連李氏都輪不上。
我接了茶,卻不喝,笑著問道,“我也要奉旨嗎?”
嫡福晉擱了茶,說,“那是自然!到那日,你須要早早換了衣裳,到前邊來,我們一道坐了車去。”
我覺得面子功夫做得差不多了,別的也沒有話講,便站起來,告退道,“我記下了。嫡福晉若無事,映荷這就告退了。”
她抬抬手,說,“去吧。”
其餘四個女眷都站起來給我行禮,我自顧自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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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記憶裡,我的故鄉,每年這會還都是很溫暖的,可能桂花還未凋謝呢。
然而,北京的天氣當真冷的緊,不過是陰曆十月剛剛到底,卻是一片蕭瑟氣息。光著夾衣比甲已經絕對不夠了,只能早早穿上了霜色暗紋花卉右衽銀鼠滾毛大氅。
今日,奉旨到西苑陪太后賞菊。
我原本實是不知道這西苑為何處,下了馬車,旋即明白過來。所謂西苑,便是後世的北海公園,加上中海,南海。不過,現在這兒不叫什麼北海公園,中南海。園子在紫禁城西,因而呼為西苑,三海合稱太液池。
而紫禁城後,與景山相隔的道,也不是什麼車水馬龍的大馬路,平常百姓是走不了這條道的。這裡封閉起來,為宗親貴胄跑馬而設。
奉旨陪駕的皇子、貴婦,一早便都來了,齊刷刷立在團城下候著。說來,這團城上本也沒有多大地方,況,太后是來賞菊的,那上面此刻還擺滿了各色菊花,侍駕的貴戚並不是人人有份上去,除了少數幾位得寵的皇子,其他人都只能在下面圍著團城稱頌聖恩。
我站在烏拉那拉氏身後,規規矩矩垂首立著。
時近午時,鑾駕方至。康熙恭敬地攙扶著皇太后進園子東門,往團城而來,後邊跟著嬪妃公主。接駕眾人,瞬時呼啦啦跪了一地,吉祥聲此起彼伏。
皇太后雖病了幾日,興致卻彷佛很好。聲音裡充滿了愉悅,高聲道,“都起吧,都起吧。都是自家的孩子,何必那麼拘禮。”
齊刷刷一聲,“謝老祖宗。”貴戚們方才慢慢起身。
太后抻著脖子,往迎駕的隊伍裡面東張西望。先是把站在前邊的皇子們看了個遍,又探頭看後邊的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