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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別
很快,那股邪乎的吸力停止了,似乎僅僅只持續了幾秒鐘。我抱著懷裡的照兒,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魏徵消失的地方。
他就這麼沒了?就這麼在被打成重傷的時候吸進了山洞?消失前還和從前一樣把照兒扔到我懷裡?我不敢相信地攤坐在那裡。當時,是不是我只要再跑快一點,離他再近一點,那麼我也就能和他一起被吸進去了呢?
一切都是安靜的,連呼吸聲都顯得如此的令人感到聒噪不安,彷彿所有人都還沒從剛剛的突如其來中回過神來。最後只有照兒一個人弱弱地開口:“師父……”
“為什麼?”我筋疲力盡地鬆開了她,腦海裡似乎只能反應出這一點。“你為什麼要偷襲魏徵?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會害得他沒命!”
“師父,我……”照兒慢慢地低下了頭,想要開口,可卻依舊只是委屈地看著我。
她是我的女兒,可六年來我卻從來沒盡到母親的義務。如今,魏徵因為她受了重傷,甚至被吸進了山洞。我能怎麼辦?對著這個才六歲的親生骨肉報復?呵,這也許是老天給我的報應!突然間,我手起刀落,一招落了下去,點在了她的後頸。
“如玉你……”歐陽羽急忙跑到了我身邊,見照兒沒事才驚異地看向我。
我緩緩地站了起來,將昏睡的照兒送到他的懷裡,神情黯然:“你帶著她和師父走吧!”
“顏如玉!”歐陽羽急得叫了起來。
“你答應過我的!”我吼了回去,忍著心裡的痛,決計不再看照兒一眼,於是轉頭又衝著那些射手和士卒看似平常地說道:“你們也走吧,李世民出來的話,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至於解藥,阿羽會給你們的。”
“這……”一時間眾人都開始猶豫不決了,他們似乎是在擔憂剩下來的兩位主將——李靖和尉遲敬德。尉遲敬德雖然是個大老粗,平時說話粗聲粗氣的,但這時似乎並不打算表示異議。畢竟李世民是什麼人,大家心知肚明。憑白無故的,誰也不希望無辜之人枉死。
可李靖卻不是個憑白無故的人,一見我遣散所有士卒射手,那冷嘲熱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怎麼魏徵死了,你連一滴眼淚都不流?難不成你都是裝的啊,真是師徒都一樣!”
“你!”我好不容易掩蓋下來的殺意與憤怒立刻一觸即發,下一刻,我已舉劍抵在了李靖的喉管處,狠狠地注視著他。若不是我還尚存一些理智,明白他是我師叔,我還不能當虯髯客是透明地欺師滅祖,否則此時我一定要他沒命。
但李靖並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反而越加猖狂起來,“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就是個妖女!魏徵就是因為你才不得好死!”
“魏徵不會死的!”我尖叫起來,熊熊的怒火使我的內力整個一振而開,毫無節制地向四周衝撞去。那個瞬間,我憤恨地將手裡的劍刺了下去。
“丫頭!”虯髯客最終還是抓住了我的手,制止了我的愚蠢行為。
我喘著粗氣看著他,看著手裡的劍,直到所有的理智都恢復過來,才將劍慢慢地收了回來,嘴角輕輕地扯了一個笑,“師父,謝謝……”虯髯客一聲嘆息,拍了拍我,這才轉身欲離去。看著他背影,我忍不住叫住了他,從懷裡拿出了一樣東西,“師父,這是魏徵給我的桑雲閣閣主信物,雲形玉佩。魏徵說過,桑雲閣殺手,只聽閣主的吩咐。現在,我把信物給師父。有了這些人,李世民也不敢隨便對你們下手了。”
虯髯客看了看我,看了看手裡的玉佩,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聲音立刻激動了起來:“丫頭,你這是在訣別啊!”
我的確是在訣別,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安心地去找魏徵。這時,我似乎才明白歐陽羽當年為我丟下父親穿越而來的心情。也許我這樣的確是不孝,可是我卻也明白如果此時我不去找魏徵,那麼我寧可我死了!我衝虯髯客重重地點了點頭,因為我這一去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我只能在最後的時間裡感謝這份難能可貴的師恩。“師父,弟子不孝,您以後要保重啊!”說罷,我便向山洞走去。
“丫頭!”虯髯客在我身後叫著。可我並沒有停下,而他似乎也不曾追過來。因為,他知道我心意已決,無論是誰都已經拉不回來了。
最後,還是歐陽羽抱著照兒,擋在了我面前。他從懷裡掏出了樣東西,遞給了我,“玉兒,把這個帶上。這個是我唯一能給你的了。”
我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把做工略有粗糙的手槍,不由吃了一驚,“你,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