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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皓鶴只是摸了摸她的臉,想要回答妻子的話,他往往需要醞釀很長時間才能完整無缺的將他的意思表達出來。鳳遙夜順著他的手,很乖巧的將臉貼在了丈夫的手腕上。原本有力的手腕因為長時間沒有運動而變得消瘦,甚至是瘦骨嶙峋。曾經感覺蠻好的胸膛現在也已經是變成了“搓衣板”。宗政皓鶴現在已經可以在助步器的扶持下走得相當的平穩。大夫對於他的恢復相當的樂觀。
“小乖,有些事情不要想了。”宗政皓鶴慢慢的一字一頓的將話說了出來,鳳遙夜輕輕的一笑,慢慢的在丈夫的唇上印下一個淡淡的吻。
“我知道的,但是總是有點控制不住,總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雖然已經晚了。可是還是想要知道或者記住一些。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姐姐,雖然這輩子我和她的關係一直都不是很好。你願意聽我說這些嗎?今天是她們入土的日子,我也不能去。就算我們生前如何的矛盾爭執,但是現在她們都走了。忽然覺得本來喧鬧的世界變得一下子清淨了,原本擁擠的空間在一瞬間就寬敞了。”鳳遙夜扶著宗政皓鶴坐到了床上,將頭依偎在他的腿上,繼續輕輕的說著。
宗政皓鶴知道鳳遙夜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這樣的事情,從和她結婚之後,似乎事情發生的非常得快,快到讓人覺得難以接受的地步。鳳遙夜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就那樣靜靜的依偎著丈夫。這種寧靜在過去曾經普通的讓鳳遙夜覺得無所謂,但現在經歷過差點失去才知道有多麼重要。窗外的風一陣一陣的怒吼而過,豫都的冬季風不算大,但是刺骨的寒冷。不知道此刻在陵園安葬他們的人感覺是不是更加的刺骨寒。
今天去參加入土安葬儀式的,有鳳醒幽、鳳歡銘、鳳渚蘭、鳳征帆、黃左榮還有鳳蓮雯、鳳蓮雨。
鳳歡銘在雕刻母親的墓碑的時候,主動要求不要刻上父親的名字,只寫他和故去的鳳可兒、黃右榮的名字。而黃右榮和鳳可兒的合葬墓也只刻上他們的名字,那才是孤零零的感覺,本來鳳歡銘和黃左榮都希望能把他們的名字刻上去,但是陵園的人說不是很合適,也就此作罷。看著墓碑已經刻好樹立在那裡,空洞洞的、黑黢黢的墓**就像吃人的怪獸之口。鳳歡銘按照規矩先將母親的骨灰盒放入了墓**中,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就算王曉柯的過去讓他揹負了多少無奈、但是塵歸塵的現在,鳳歡銘的腦海中全部都是母親的微笑,母親曾有的溫柔。這一切都已經不能再被找尋。他不能怨母親跟錯了男人,也不能怨自己出生在了不適合的地方,他坦然的面對了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可是在二十幾年後的現在卻要面對連母親也一起失去的痛苦。
鳳醒幽站在兒子的身後,看著這個比他還要高一些的兒子無聲的哭泣,他也覺得有些懊悔,如果他曾經多關心一些這個他曾經喜歡過的女人,是不是王曉柯就不會太過胡作非為?如果當初他能多給一點溫柔,是不是王曉柯也會像肖樂漁一樣沉默的近乎屈服?但是現在這些殘餘下的關心和溫柔只能夠變成一絲思念希望在那個世界的王曉柯能夠收到。
鳳蓮雯和鳳蓮漪站在最後看著王曉柯的墓**先被封好,接著是黃右榮和鳳可兒、還有鳳可兒肚子裡尚未面世的孩子,一家人最團圓的竟然是這個時候。鳳蓮雯忍不住哭了出來,如果鳳醒禎沒有做這些該多好?就算平常她們都不喜歡王曉柯和鳳可兒,可是再怎麼樣也是一家人,可現在呢?陰陽兩隔。
鳳歡銘和黃左榮看著親人的骨灰最後消失在水泥和磚頭後面,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哭了出聲。鳳渚蘭和鳳征帆安慰著鳳歡銘,而鳳醒幽則走到了黃左榮的身邊。拍拍他的肩,鳳醒幽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一個是喪女,一個是失去同甘共苦的手足。兩個人歲數相反,但是卻是隔輩的關係,安慰起來多少有點尷尬。
當一切都結束了,風蓮漪和鳳蓮雯將祭拜的鮮花都擺好,眾人在兩座新起的墓前久久矗立,冷冷的北風吹動著每個人的衣服,但是沒有人想移動身形,都只是靜靜的站著。三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變成了灰與土。
在結束了一切的活動之後,大家紛紛準備離去,只有鳳歡銘還站在那裡。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他還有親人,他還有很喜歡的鳳遙夜,還有父親,還有對他很好的肖阿姨。但現在他也終於明白這些其實都不能代替王曉柯和鳳可兒,就算她們曾經怎樣的過錯,但他們是鳳歡銘生命中不可被取代的人。就像在鳳可兒發生車禍的那天,遠在帝都的鳳歡銘就有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心疼的要窒息。也許這就是雙胞胎的關聯反應。
醫院這邊,宗政皓鶴因為復健活動已經勞累的陷入了睡